“伯智啊……”
趙鋒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
“你是個聰明人，也是孤的肱骨之臣。”
“孤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從此不再提這件事，就還是孤的好愛卿，還是我楚王府的第一謀士。”
“否則……”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
但那冰冷的劍鋒，已經說明了一切。
死寂！
整個大堂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趙大牛和趙富貴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痛苦與掙紮。
李先生是他們的同袍，是跟著王上一起打天下的兄弟！
可王上的命令，就是天！
趙富貴那張憨厚的臉上，滿是糾結。
他悄悄地握緊了拳頭，已經下定了決心。
若是王上真要一劍砍下去。
他……他就衝上去，替李先生擋了！
若是王上隻是下令，他就立刻跪下，為李先生求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匍匐在地的李伯智。
顫抖的身體竟然慢慢停止了。
他緩緩抬起頭。
迎著趙鋒那冰冷如刀的目光，用儘全身力氣，一字一頓地說道：“大王若覺得臣說錯了……”
“那便請大王，斬了臣！”
“縱使……縱使大王今日殺了臣，臣，也還是要納此諫言！”
“為大王計，為萬民計，臣，萬死不辭！”
說罷，他閉上了雙眼，引頸待戮。
看到這一幕。
趙富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去。
然而。
預想中的血濺五步，並沒有發生。
那股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來的屍山血海之氣。
忽然間，如潮水般退去。
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朗聲大笑，打破了書房內的死寂。
趙鋒收回了長劍，“嗆啷”一聲，還劍入鞘。
他臉上的冰霜與殺氣，瞬間融化。
取而代之的，是如春風拂麵般的和煦與溫暖。
月映千江！
他笑著走上前，親自彎下腰。
將已經虛脫在地的李伯智，穩穩地扶了起來。
“伯智啊，伯智！你真是……真是孤的心頭好啊！”
趙鋒看著李伯智那張蒼白而又倔強的臉，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欣賞與欣慰。
“你很好，沒有讓孤失望。”
他拍了拍李伯智的肩膀，聲音溫和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