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秋陽的腦袋,被軍靴死死踩在冰冷的地麵上。
屈辱、恐懼,還有那股從胯下傳來的溫熱騷臭。
將他作為君王最後的尊嚴,碾得粉碎。
他能感覺到,那隻軍靴的主人。
隻要稍一用力,自己的頭顱就會像個爛西瓜一樣爆開。
“我……我……”
衛秋陽想說“我降”。
可極度的恐懼讓他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發不出完整的音節。
韓徹的腳,微微用力。
“哢嚓。”
那是頸骨錯位的輕響。
劇痛襲來!
“我降!我降!!”
衛秋陽終於衝破了喉嚨的枷鎖,發出了殺豬般的尖叫。
他涕淚橫流,語無倫次。
“上國將軍!小王願降!願舉國為郡,願遷入襄陽!求將軍開恩!求大王開恩啊!”
他趴在地上,拚命地磕頭。
光潔的地麵上,很快就沾滿了血汙與淚水。
大殿內,所有高麗王公大臣全都跟著趴在地上。
“降了?”
韓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他緩緩抬起腳。
在那件沾染了穢物的華貴王袍上,擦了擦靴底的灰塵。
這個動作,比直接殺了他,更讓衛秋陽感到屈辱。
但他不敢有任何怨言,隻能把頭埋得更低。
韓徹轉身。
目光掃過那些跪伏在地的高麗貴族。
“剛才,是哪些人,叫囂著要抵抗的?”
他的聲音很輕。
但落在那些大臣耳中,卻不亞於九天驚雷。
幾名剛剛還義正言辭,要與漢城共存亡的大臣。
此刻麵無人色,癱軟在地,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衛秋陽為了活命,沒有絲毫猶豫。
伸出顫抖的手,指向了其中一名老將軍。
“是……是他!還有他!他們都說要抵抗天軍!”
被指到的幾個人,身體猛地一僵。
那名老將軍抬起頭,臉上滿是絕望與悲憤。
“王上!你……”
“拖出去。”
韓徹打斷了他的話。
“斬了。”
兩個字,輕飄飄的。
立刻有兩名如狼似虎的大楚士兵上前,架起那名老將軍就往殿外拖。
“昏君!昏君啊!我衛氏……亡國不冤!不冤啊!”
老將軍淒厲的咒罵聲,在殿外戛然而止。
緊接著,是利刃入肉的悶響。
一顆花白的頭顱,被士兵隨手扔進了大殿。
咕嚕嚕……
滾到了衛秋陽的腳邊。
衛秋陽看了一眼,白眼一翻,直接嚇得昏死過去。
剩下的幾名被指認的大臣,更是屎尿齊流。
癱在地上,連人形都維持不住。
“拖下去,一並處理了。”
韓徹看都懶得再看他們一眼。
士兵們領命。
將那些癱軟如泥的貴族,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很快,殿外又傳來幾聲短促的慘叫。
整個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剩下的高麗大臣,連呼吸都停滯了。
韓徹走到那張簡陋的王座前,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傳令!”
他冰冷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中。
“一,封鎖王都四門,全城戒嚴!凡持械抵抗者,格殺勿論!”
“二,全軍入城,接管武庫、糧倉、府庫!清點所有物資,登記造冊!”
“三,收繳高麗王室、貴族全部家產,但有藏匿者,滿門抄斬!”
“四,將衛氏王族所有人,集中看押,不得有誤!”
一道道命令,清晰而又冷酷。
跪在地上的高麗大臣們,心如死灰。
他們知道,從這一刻起。
衛氏高麗,亡了。
……
夜色,籠罩了漢城。
但城內,卻燈火通明。
一隊隊大楚士兵,手持火把,在大街小巷中穿行。
他們挨家挨戶地收繳兵器。
將所有青壯男子都從家中趕出,集中到廣場上看管。
哭喊聲,哀求聲,此起彼伏。
但換來的,隻有冰冷的刀柄和無情的喝罵。
王宮之內。
韓徹站在宮牆之上,俯瞰著這座正在被徹底“格式化”的城市。
黃崇快步走到他身邊,遞上了一卷竹簡。
“將軍,府庫已經清點完畢。”
黃崇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掩的失望。
“金銀珠寶,折合白銀,不足三十萬兩。糧食,也隻夠全城軍民支用半年。”
“窮鬼。”
韓徹吐出兩個字。
這個數字,與大王投入海軍的巨資相比,簡直是杯水車薪。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