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個個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當他們抵達麒麟殿前的白玉廣場時。
天邊，恰好泛起一抹魚肚白。
廣場之上，早已列陣完畢。
左側，是以夏侯昱、李伯智為首的文臣集團。
右側，是以張豹、李虎、淩倉等封疆大吏、滅國悍將為首的武將集團。
文臣儒雅，武將彪悍。
他們腰杆挺得筆直，臉上洋溢著發自肺腑的驕傲。
他們安靜地站著，卻形成了一股足以壓垮山嶽的恐怖氣場。
所有外國使臣，在這股氣場麵前都自慚形穢，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裡。
“咚——咚——咚——”
九聲悠揚而厚重的鐘鳴，從皇宮深處傳來，響徹天地。
大典，開始！
“陛下駕到——！”
“皇後娘娘駕到——！”
隨著內侍高亢入雲的唱喏。
趙鋒身著前所未有的，用金線繡著日月星辰、山川河嶽的十二章紋冕服，頭戴十二旒冠冕。
他牽著身著同款玄色翟衣，雍容華貴的陳卿舒。
一步一步。
從麒麟殿內走出，登上廣場儘頭那座高達九十九階的祭天高台。
在他出現的瞬間。
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無論是大楚的文臣武將，還是那上百個邦國的使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身影之上。
他就是天！
他就是神！
“臣等（吾等），叩見大楚皇帝陛下！叩見皇後娘娘！”
“陛下萬年！萬年！萬萬年！”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彙成一股。
廣場上，黑壓壓跪倒了一片。
那些草原上桀驁不馴的可汗，那些大海上自稱海神的國王。
此刻都卑微地匍匐在地，親吻著腳下的白玉石板。
趙鋒站在高台之上，俯瞰著腳下跪伏的“萬國”。
他沒有讓他們起身。
而是轉身。
從一旁內侍早已準備好的托盤中，接過三支點燃的巨香。
他對著天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三拜之禮。
拜的是這片土地，是那些為大楚開疆拓土而犧牲的英魂。
禮畢。
趙鋒將巨香插入麵前的青銅大鼎之中。
他轉過身，目光如電，掃過下方。
“平身。”
兩個字。
輕飄飄的，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眾人謝恩起身。
接下來，是獻禮環節。
內侍展開長長的禮單。
用一種抑揚頓挫的語調，高聲唱喏。
“羅馬新王，獻黃金十萬斤，寶石一千箱，奴隸三萬，降書一份！”
“帕提亞新王，獻汗血寶馬三千匹，波斯地毯一萬張……”
“巴克特裡亞新王，獻能工巧匠五千人……”
“蒼狼部落可汗，獻牛羊十萬頭，處子百名……”
一件件奇珍異寶，被抬上廣場。
金銀堆積如山，在晨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來自異域的珍禽異獸，在籠中發出不安的嘶吼。
膚色各異，身姿婀娜的絕色美人。
被當作戰利品，列隊展示。
這是天下財富的彙聚，也是一場赤裸裸的武力炫耀。
獻禮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
當最後一個小國的使臣。
顫顫巍巍地獻上他們國家僅有的一箱珍珠後。
趙鋒抬了抬手。
內侍的唱喏聲，戛然而止。
整個廣場，再次陷入死寂。
趙鋒走上前一步，俯瞰著台下眾人。
他的聲音。
通過某種天工院研發的擴音裝置，清晰地傳遍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今日，朕召集爾等前來，隻為一事。”
他伸出手，指向身後。
兩名內侍立刻抬上一麵巨大的，用絲綢覆蓋的物體。
趙鋒一把扯下絲綢！
一個巨大的，前所未見的藍色球體，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球體之上，描繪著眾人熟悉又陌生的大陸與海洋。
“此物，名為‘坤輿萬國全圖”！”
趙鋒的手指。
點在地圖上那片最為廣闊，被塗成黑色的疆域上。
“這裡，是大楚！”
他的手指開始移動。
劃過西域，劃過草原，劃過南洋諸島。
“而這些，是朕已經征服，或者即將征服的土地。”
所有使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隻見趙鋒的手指，越過了已知世界的所有疆域。
指向了那片廣袤無垠，在地圖上被標注為“未知”的汪洋。
以及汪洋彼岸那片同樣巨大的，從未有人踏足過的大陸。
他嘴角的弧度。
變得無比瘋狂，也無比熾熱。
“朕的將士們，已經為朕，打下了這世上所有已知的土地。”
“但朕，還不知足！”
“朕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他猛地一揮手。
聲音如九天驚雷，在每個人耳邊炸響！
“傳朕旨意！”
“以賴小五為“大航海提督”！組建三支無敵艦隊！”
“朕要你們，去探索這顆星辰的每一個角落！去征服每一片未知的海洋與大陸！”
“朕要這坤輿萬國全圖上，所有的土地，都插上我大楚的黑龍旗！”
“朕要這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楚土！”
趙鋒張開雙臂，迎著初升的朝陽。
他身後的黑龍旗，在風中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