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什麼啊……”艾克的表情有點崩潰，雙手抱頭攥住了自己那雞冠般的莫西乾發型，“這時候要什麼尊嚴啊？差一不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糊弄過去得了，以前又不是沒乾過！”
“對啊！”慎也是滿臉的難以言表，“那哪是亞托克斯啊？那是行走的核彈頭啊！跟他較什麼勁啊？不說好好利用，就哪怕你不待見他，你給他找個風景獨好的風涼地，讓他舒舒服服的趴著不好嗎？就非得在自己家裡餐桌上，當著全家人的麵拿個鐵錘給他點教訓？彆管鐵錘能不能觸發核彈，不是那玩意你不害怕嗎？活著不好嗎？”
旁邊沉默了良久的老頭卻突然開了口，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你們有沒有想過……亞托克斯為什麼會投降？”
“不是……”溫舟瞬間就無語了，“這一part還沒過去？你還尋思呢？”
“過去了，又回來了……”老頭倒是表情沒什麼變化，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之前我就說過了，在眾多平行世界裡，都沒有過亞托克斯投降的情況，甚至彆說投降了，就哪怕和平收尾，都一個沒有！亞托克斯從蘇醒逃出封印，到戰死的時間極短，見到的人也少，受影響的條件就更少，甚至某種意義上講，亞托克斯算是研究蝴蝶效應最好的素材！”
“所以呢？”溫舟聽得一頭霧水，眉頭緊鎖。
老頭沒理溫舟，又自顧自的繼續開口說道，“受到的影響條件少，變量就好控製！哪怕一個一個排查，也能找出影響亞托克斯決策發生巨大改變的因素！可能是一個人，可能是一句話，甚至哪怕是一個眼神，一個複雜的表情，直接影響了他結局的走向，影響了他最終的選擇。我們現在雖然還一頭霧水，但是如果，如果皮爾特沃夫高層有人察覺到了呢？”
“他根據已知的條件，推算出了亞托克斯投降的原因，並針對亞托克斯投降的原因，做出了看起來最離譜、但實際上收獲最大的決斷！”
“有問題！”溫舟默默的舉起了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皮爾特沃夫的人又不知道平行世界的結果，他怎麼去對比平行世界的條件，來發現影響亞托克斯因素的不同？”
“不需要！”老頭輕輕的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洞悉一切的睿智，“察覺一件事情走向的詭異，並不需要平行世界的信息，你這是被自己給迷惑了！甚至在這個事情上，你這都算是倒果為因了！亞托克斯會投降，這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無論有沒有異世界的對比！甚至可以說，不是因為其他世界的亞托克斯選擇轟轟烈烈的戰死，才顯現得亞托克斯投降的奇怪，而是因為亞托克斯投降，才顯得其他世界的亞托克斯選擇轟轟烈烈的戰死才正常。這種怪異感是不需要任何對比的！就像你某天放著飯不吃，突然啃起了碗，無論其他世界你吃什麼，甚至無論有沒有其他世界，你這個行為本身就異常！”
“所以你是說……”溫舟皺著眉毛思考，試圖理解老頭的意思，“高層有人光是靠著已知的稀少的信息和線索，就精準的找到了亞托克斯突然啃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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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這麼解釋……”老頭攤了攤手，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不然難不成皮爾特沃夫所有高層真的被套上了降智光環？為了所謂法律的尊嚴，要和束手就擒的亞托克斯再次開戰？彆的都放一邊，你可以忽視政客們的智商，但你相信政客有這血性？有這節操？”
“嗯……”溫舟瞬間無言以對，他不得不承認老頭的話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拋開那些不好的印象，或者有失偏頗但入木三分的形容，究其根本，政治，是什麼？
政治就是妥協的藝術。
哪怕你把它形容得再不堪，但政治就是政治。一個不懂得妥協的政客，是不是好政客先不說，但他肯定很難爬上最高層，哪怕投胎技術再好……
那麼現在，排除掉所有的錯誤答案，剩下的答案再離譜，似乎也隻能是正確的了。
皮爾特沃夫，似乎真的有個很牛逼的人物。
牛逼到連溫舟這個能接收異界信息做對比的人，到現在都還一頭霧水找不到任何下手地方，對方已經抽絲剝繭，解決掉了這個棘手的難題，用的還是最漂亮的方法。
“維護法律的尊嚴”，多麼優美的詞語，尤其是在皮爾特沃夫這個名義上法律大過一切的國家。
而現在，皮爾特沃夫高層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最淩厲的決斷，“維護法律的尊嚴”，哪怕對方是有能力把皮爾特沃夫攪得天翻地覆的亞托克斯。
故事裡的正麵角色和反麵角色瞬間就分的清清楚楚，簡單得猶如給學前班幼兒用的簡筆畫般。
關於法律問題，溫舟不評價，也不敢評價。
但就一點，古代部分朝代造反按律是要誅九族的，但是也沒聽說哪個皇帝在皇親國戚造反的時候，順手把自己也歸進對方九族裡麵拉到刑場直接砍了，就為了“維護法律的尊嚴”。當然了，這是特殊情況，自然需要特殊對待，這就是無爭的事實。
所以關於皮爾特沃夫高層的決斷，“維護法律的尊嚴”，溫舟隻當聽一個樂子，想看的，還是樂子下的主乾。
至於這種方法最後是否有效，溫舟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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