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校園裡多了一道奇特的風景線。
當其他新生還在為早八點名掙紮,為聽不懂的高數課撓頭時,林颯已經擁有了讓全校師生都眼紅的頂級特權。
錢振國教授的私人實驗室,那間被譽為農學院“聖地”的地方,她可以隨時進出。
圖書館裡不對外開放的珍貴資料室,她是唯一可以拿到鑰匙的學生。
甚至,錢教授直接大手一揮,免了她所有無聊的課,美其名曰:“彆讓那些基礎理論浪費我徒弟的天賦,她需要的是翱翔,不是在地上爬!”
這番霸氣側漏的護犢子言論,讓一眾新生當場化身檸檬精,酸得倒牙。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的就是這麽大。
這找誰說理去?
對於這一切,林颯本人卻平靜得不像話。
外界的議論、羨慕、嫉妒,於她而言,不過是風過耳畔,激不起半點漣漪。她迅速規劃好了自己的“猥瑣發育”路線。
大部分時間,她都泡在圖書館。
不是人聲鼎沸的借閱大廳,而是最深處那個陳舊、安靜,甚至帶著一股紙張黴味的資料室。
這裡是知識的海洋,也是她最好的庇護所。
午後的陽光透過高高的窗戶,斜斜地灑落在落滿灰塵的書架上,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空氣中,細小的塵埃在光柱裡翻飛、舞動。
林颯就坐在這片寧靜之中。
她今天穿的依然是那件簡單的白襯衫,袖口工整地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白得像玉的手腕。她坐姿筆挺,長發用一根布繩隨意地束在腦後,幾縷調皮的發絲垂落在耳邊,襯得那張精致的側臉愈發清冷。
她的麵前攤著一本德文原版的《菌種改良與環境誘變》,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正以一種穩定的頻率翻動著書頁。
她看書的速度極快,目光幾乎是一掃而過,但那雙清亮的杏眼卻如同最高精度的掃描儀,將所有信息儘數收錄、拆解、重組。
她在瘋狂地吸收這個時代的知識體係。
從基礎的植物學、土壤學,到尖端的生物化學、遺傳學,她像一塊乾涸了十年的海綿,貪婪地汲取著每一滴水分。
她不是為了成為一個學者。
她是在為自己那一身來自末世,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能力,尋找一個最堅固、最科學的“外殼”。
她要將那些被末世血與火驗證過的“魔法”,用這個時代的“科學”語言,重新編碼。
這樣,當她催生一株藥草時,可以說這是“特定波長光照下的基因優選表達”。
當她指揮動物時,可以說這是“基於生物信息素和次聲波的高級馴化技巧”。
苟住,彆浪。
這是末世生存法則的第一條,也是她刻在骨子裡的信條。
就在她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裡時,一絲微弱的精神波動,像一根極細的針,輕輕刺了一下她的意識。
很微弱,帶著一種焦躁和不安。
林颯翻書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精神力外放之後,周圍的風吹草動、蟲鳴鳥叫,都會形成一種持續的“背景音”。她早已習慣過濾掉這些無意義的信息。
然而,幾秒種後,那股波動再次傳來,並且清晰了許多。
不是隨機的雜音。
這是一種指向性明確的信號,像是在……求救?
林颯的指尖在書頁邊緣輕輕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