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軍區,地下審訊室。
這裡沒有窗戶,牆壁是用澆築了鋼筋的混凝土砌成的,上麵還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隔音材料。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鐵鏽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軍師被綁在一張特製的金屬椅子上,手腕和腳踝都被寬大的皮質束帶牢牢固定住。
他頭上的那副金絲眼鏡早已不知所蹤,頭發淩亂,一身得體的長衫也變得皺巴巴的,看上去狼狽不堪。
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出人意料的平靜。
甚至,還帶著嘲諷的笑意。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沈霆鋒走了進來。
他沒有穿軍裝,隻穿著一件黑色的作訓背心,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肌肉線條如同岩石般堅硬。
他拉過一張椅子,在軍師的對麵坐下,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那種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犯人。
更像是在看一頭,已經被關進籠子裡的野獸。
“沈團長。”軍師先開了口,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語調卻很平穩,“久仰大名。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地方見麵。”
“我也沒想到。”沈霆鋒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你們銜尾蛇的智囊,會這麼輕易地就落網了。”
軍師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看來,你們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
“我們知道的,遠比你知道的要多。”沈霆下頜微抬,目光如刀,“比如說,你們在省城發展的每一個外圍成員,你們滲透的每一個部門,你們策劃的每一次行動。包括,給周文海下毒,派史蒂文·格林去農業大學,以及,安插在林颯身邊的那顆棋子。”
軍師的瞳孔,幾不可查地收縮了一下。
這些,都是組織內部的核心機密。
對方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是陳東?”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沈霆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軍師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他想不通。
陳東是組織從小培養的種子,忠誠度毋庸置疑。而且他潛伏得極深,從未暴露過。
林颯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識破了他的身份?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他的身上,有息石,可以屏蔽絕大部分的精神力探查。除非……”
他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沈霆鋒:“除非,林颯的精神力,已經強大到了可以無視息石的地步!她……她到底是什麼人?!”
沈霆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隻是身體微微前傾,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如同山嶽般,朝著軍師籠罩而去。
“現在,是我在問你。”
“你們的下一個計劃是什麼?你們在青龍山,還安插了多少人?你們的總部,在什麼地方?”
軍師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
那笑聲,嘶啞而瘋狂。
“哈哈哈……沈團長,你以為,抓住了我,你們就贏了嗎?”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你太天真了。我不過是組織裡,一條微不足道的狗而已。殺了我,還會有千千萬萬個我站出來。”
“至於你想知道的那些東西……”他臉上的笑容,變得無比詭異,“你一個字,也彆想從我嘴裡得到。”
說完,他猛地一咬牙。
藏在牙槽裡的毒囊,瞬間破裂。
這是每一個銜尾蛇核心成員,都必須掌握的自儘手段。
然而,就在他等待著死亡降臨的時候。
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如同鐵鉗一般,捏住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