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如驚世雷音，整個長街陷入一片死寂。
那隊趕來的金吾衛目光低垂，拳頭緊握，身體裡熱血從未有過的在全身滾燙流動。
人群中，一些曾經對這些殘疾邊軍也在心裡發出過嘲笑的人，紛紛低頭，湧出難言的愧疚，無地自容。
趙仙羆看了眼柳燼鋒，轉身，柳燼鋒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大步跟了上來。
……
趙家新宅。
一間房間裡，柳燼鋒聽完了趙仙羆一番令他極為震驚不敢置信的話。
他眼淚滾滾，幾次想要表達想追隨趙仙羆的念頭。
可似乎有難言之隱，幾次說不出口。
終於，他道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恩公，實不相瞞，我乃河東柳氏三房長子，本是幽州經略軍三團麾下右旅旅帥，年前因為在幽州和一群突厥散兵血戰，斷了一條胳膊，所有兄弟戰死。
我心灰意冷，向上官乞假，來到長安，想找到一些死去兄弟的家人，替他們儘儘孝，或者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我父母早亡，家中，還有個十四歲的妹妹…”
柳燼鋒目光呆滯。
趙仙羆明白了，也知道了柳燼鋒的顧忌。
柳燼鋒或許並不在乎這個旅帥之職，但一定在乎自己的家人，尤其是這個妹妹。
不過，他不會主動提會想辦法把柳燼鋒的妹妹接過來。
他現在要做的大事，需要的人，都必須有堅定不移追隨他的信念，而不被外物乾擾。
不然到時候，在麵對異族采取一些殘酷手段時，這些人依舊會動搖，影響進程。
趙仙羆看了眼柳燼鋒，將門打開。
柳燼鋒可以選擇從這扇門裡走出去。
見柳燼鋒跪在地上低頭不說話，趙仙羆走向外麵院子。
“如果餓了，可以先吃頓飯再走。”
柳燼鋒仿佛看到好不容易遇見的機會就要一瞬而過，連忙驚醒，轉過身對趙仙羆拜道：
“恩公，你真的能讓我再上戰場殺敵？還有你說的，將來那些外族…都是真的？”
趙仙羆點頭，然後道：“我會讓你比以前更強。”
柳燼鋒心中一震，眼裡燃起熊熊烈焰，猛地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
“燼鋒，願誓死追隨恩公！”
趙仙羆轉身走回來，將柳燼鋒扶起。
然後他開始交代柳燼鋒任務。
尋找同樣負傷殘疾，年紀不大，性格忠厚的邊軍或者其他和外族廝殺過的軍人。
從此以後，這些招納過來組成的軍隊，叫做無畏軍。
柳燼鋒領命離去。
…
不管城裡怎麼流傳，趙家光芒就要散儘，整個趙家都要淪為下等的商賈之家，曾經驚才絕豔讓無數人矚目的趙家二郎，終將被市籍身份這根鎖鏈牢牢困住，淪為一個平平淡淡，再無法掀起任何波瀾的普通人。
趙仙羆不理會這些，快速用自己獲得的第一筆軍費，秘密擴張勢力。
柳燼鋒去尋找適合組建無畏軍的負傷卸甲邊軍。
劍六劍十在外地收養一些年紀合適的逃難的流民乞丐。
就算東宮、魏王府、申國公府裡很多人，甚至李世民，此刻正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以嘲笑蔑視他的口吻，討論著他又如何？
很快，這些人就會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