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無…”
不見有人回應，喝的腦袋有些昏沉沉的李泰抬起頭，看著空空蕩蕩的大殿，回過神來。
高無憂…已經死了。
…
守歲夜。
李世民在禦花園舉行家宴。
其他妃嬪皇子皇女們各自坐在周圍。
李世民、李淵、長孫皇後、李承乾、李泰以及李麗質等人坐在最中間的一桌。
長孫無忌和長子長孫衝也被李世民召進了宮裡。
因為按原先計劃，九月份的時候就應該為長孫衝和李麗質舉行婚事。
但由於西麵吐穀渾吐蕃頻頻出人意料的發生變故，包括李世民在內，所有人的焦點都在關注這場巨變，會不會給大唐帶來一場始料未及的大戰，所以這樁婚事日期被李世民推遲到了明年開春。
為了安撫長孫家，同時也為表示自己對長孫家的重視，李世民在這個特彆的日子，把長孫無忌父子召進宮裡，作為娘家人和長孫皇後一起度過歲末。
宴席上，李淵聽著兒孫們的嬉笑玩鬨，聽著遠處的爆竹聲和宮女們的歡笑聲。
他開心的啜飲葡萄酒，笑著說這樣的安平盛世都是李世民精心治理的功勞。
以此表達自己從一開始就更願意把江山，交給李世民這個秦王，而非太子李建成。
李世民神情有些許驕傲，但並未借此自誇。
他深知一切讚譽都應該出自他人之口，才足夠真實。
李世民轉頭看到長孫皇後不怎麼說話，臉色有些許蒼白，但並未在意。
李世民又看了眼李承乾和李泰這兩個兒子。
發現李承乾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這副沉靜不動聲色的樣子，讓他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而李泰則是變得沉默不語，絲毫沒有半年前表現出來的銳氣，顯得有些頹廢。
晚宴過後，所有人要麼聊天飲茶，要麼奔跑打鬨，其餘的則是欣賞著歌舞，聽著樂聲。
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一向不喜歡青色，今天卻穿著青色長袍英俊白皙的長孫衝，等了許久找到李麗質離開宴席的機會，在花園小路上追上了李麗質。
看著這個心心念念的表妹，長孫衝努力忘記太上皇宴會那天他所看到令他心碎的一幕。
不管這個表妹是不是對趙仙羆情根深種，長孫衝不在乎。
他隻想讓這個表妹開心，同時他也知道再過不久，這個表妹就會成為他的妻子。
長孫衝提著一個裝著好不容易弄來的雪兔的籠子，想要送給李麗質。
結果李麗質婉言拒絕了，說自己並不喜歡雪兔，然後就像一陣輕雲一樣離開了禦花園。
隻留下長孫衝提著籠子，臉色落寞站在原地。
等到時辰稍晚，李淵覺得累了，開始回大安宮。
路上，李淵本來已經睡著，結果抬著步輦的一名內侍因為腳下一滑，導致步輦搖晃了一下。
李淵被驚醒，怒氣衝天。
內侍驚恐的請罪。
李淵本想發怒，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望著夜空老淚縱橫，低聲哽咽。
李世民這個兒子太強勢了。
他原本以為今晚的家宴會像往年一樣，在他的大安宮舉行。
可李世民這個兒子卻連問都不問過他，就決定了在禦花園擺家宴。
使得他老遠從大安宮趕過來，現在又要被抬著回去。
“如果是大郎，縱使他有千般做的不好的地方，他也絕不會讓我這個老父親受如此顛簸…”
李淵想起當初尉遲敬德凶神惡煞拿著李建成首級，出現在他麵前的畫麵，渾身顫抖，臉上淚水橫流。
…
大唐這邊正沉浸在歲末的歡慶當中。
尤其是長安以及皇宮。
而在數千裡之外的戒日王朝，此刻正陷入一場始料未及的噩夢當中。
眼見著前方一道道防線全部不堪一擊，整個王朝一片哀聲。
戒日王屍羅逸多很是後悔，沒有第一時間派遣使者前往大唐求助。
他現在也隻能一邊想儘辦法抵擋大秦鐵騎的攻勢，一邊派人快馬加鞭從迦樓縷波過境，從大唐劍南道入境前往長安，向大唐皇帝求援。
“到底是怎麼回事？吐蕃怎麼變成了一個漢人掌權的國家？大秦？大秦究竟是什麼？是那個已經消失八百多年，由一位漢人皇帝首次實現大一統的古老帝國嗎？”
屍羅逸多站在如圓形山丘一樣的王宮最高處走廊上，他看著北邊被黑壓壓烏雲籠罩的天空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