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攝政王府都大門緊閉。
朝野上下皆知攝政王因“誣告”端王一事,被太後責罰五十廷杖,據說傷得連榻都下不了,連太醫來看了都直搖頭。
顧意端著藥碗穿過層層回廊,推開內室門的瞬間,腳步猛地頓住——
楚望鈞赤著上身立在銅鏡前,後背的傷痕已經結痂,肌肉線條在燭光下如刀刻般分明。
顧意慌忙轉身,藥碗差點脫手。
楚望鈞頭也沒回,伸手撈起一旁的中衣。
顧意眼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慌忙將藥碗放在桌上,就要開溜:“那什麼,我先出去了……”
“已經調查妥了,晚些和我去黑市。”楚望鈞轉身從一旁拿出個包袱,丟給了她。
顧意手忙腳亂地接住,包袱散開,露出一套做舊的普通衣裙。
她抖開衣裳,一隻精巧的纏枝花卉紋銀鐲隨之滾落。
“這是?”她“咦”了一聲,拾起銀鐲,鐲身花紋葉片栩栩如生,瞧著好像也沒什麼特彆。
楚望鈞不知何時已走到她身側,撥了一下鐲子內側的葉片紋路。
“哢”的一聲輕響,鐲子內側彈出一段細如發絲的銀線,在燭光下泛著冷光。
好精巧的機關!顧意心頭微動,抬頭正對上楚望鈞的目光。
“你那三腳貓功夫,”楚望鈞徑直轉身取過外袍,“彆拖了本王後腿。”
“……”顧意手一抖,銀線嗖地縮了回去。
死對頭人不行,東西還挺行。
她當即喜新厭舊摘了舊琴弦,將銀鐲套上手腕。眸光瞄了眼正在係腰帶的楚望鈞,忍不住問:“王爺還要親自去?王爺的傷……”
“帶傷你也打不過。”楚望鈞頭也不抬的係緊腰帶。
顧意:“……”
嗬,有本事比劃比劃!
她拿著衣裳去一旁偏室套上,重梳了一個尋常婦人發鬢。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顧意轉身,猛地撞上一堵人牆……是個麵容平庸到轉眼就能忘記的陌生男子。
“你……”顧意疾退兩步,銀鐲機關已抵住來人咽喉。
“反應太慢。”熟悉的嗓音從那張陌生的嘴裡傳出,“真要殺你,你已經死無數次了。”
顧意瞪大眼睛,“……王爺?”
這聲音……是楚望鈞!
“王爺當真小氣,人皮麵具隻給自己備嗎?”
楚望鈞垂眸,上下打量她一眼,“你長得比較安全。”
“……”好好的人,偏生長了張嘴!
顧意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下殺意。
天色漸晚,二人做足了準備,從後門低調出了府。
令顧意沒想到,黑市入口竟設在京郊亂葬崗的一口朽棺下!暮色中,幾隻烏鴉站在歪斜的墓碑上,陰惻惻地盯著他們。
天色漸晚,這種地方就顯得格外陰森。
二人在入口前停下,楚望鈞按照調查的情報,輕輕叩了三下棺材,停頓,又叩兩下。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