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想問,就問吧。”
張海桐愣了愣。
其實他從南洋回來,還有北京那檔子事後,想問的事情太多了。
張海客一句話,差點給他說懵了。
房門關的嚴嚴實實的,外麵的風雪聲聽不見,更顯得屋子裡安靜。靜的能聽見小哥啃棗糕的聲音。
良久,張海桐說:“我就是想問,怎麼就這麼巧叫我在這兒等著。”
張海客啊了一聲,摸了摸鼻子。“本來是帶你進來,順道來跟族長做個報告。誰知道……”
誰知道我把門摳開了是吧。
張海桐有點尷尬,啃了一口棗糕。
小哥兢兢業業對付棗糕,聽了這話終於抬頭,看著張海桐。嘴角有一點棗糕的殘渣,他還真挺喜歡吃甜的。
“嗯?”張海桐以為他沒吃夠,所以想找他提前再拿一塊。
誰知小哥說:“我讓他找你,是一種感覺。”
張海桐:?
張海客伸手擦掉小孩臉頰上的殘渣。他有種感覺,感覺自家小族長要開始忽悠張海桐了。
於是表情也換成麵對那群長老的樣子。
小哥:“眼神。你看我的眼神,和他們都不一樣。和張海客有點像,但不一樣。”
在盜筆世界要好好活著,“直覺”和“實力”缺一不可。
小哥恰好兩個都不缺。
所以這和他找我有什麼關係?因為感覺到我替他說話,覺得我眼神像個好人???
張海桐想起南洋海上那群人看自己的時候,那見鬼一樣的眼神,內心不大確定了。
張海客說:“他已經經曆過一次天授了,事情不記得。但湊巧的是,他遇見的第一個讓他感覺到善意的人是我。”
說到這事兒,張海客明顯非常自豪。
“他告訴我一些事。”小哥繼續說。“從這些事裡,隻有他和你,我比較有把握。”
年輕的族長在拿到族長信物的同時,就已經背負上遠超他年紀的責任與命運。
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命運玩笑。
值得欣慰的是,他趕回來救下的張海客這些人很有良心,都比較聽張海客的話。從江蘇一路把小哥帶回了東北。
路上的艱辛不足道也,張海客也沒怎麼說過。
這之後就是族內忙碌的事務。他們剛回到族地,小哥就被張瑞山派人接到本家安置。
張海客等人被勒令不許對此處同去泗州古城以外的任何人說起此事。
再次見到小哥,是半個月後某天。本家來人,說族長傳喚。
那一刻所有外家人看他的眼神兒都變了。
“那之後就是你看的樣子了,我,和他。”張海客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哥。
“現在我們是同盟。”
“我又從記憶裡扒拉出來許多和族長有接觸的人,似乎隻有你能用。於是我親自帶你過來,雖然發生了一些事,但目前來看情況是好的。”
張海桐聽完,感覺臉皮有點僵硬。
這麼草率的嗎?
雖然聽起來好有道理。
但還是好草率啊。
麵對兩個年紀加起來都沒他大的小孩,張海桐頭一次產生了荒誕感。
麵對那些稀奇古怪不符合常態的東西沒有產生的感覺,這一刻卻撲麵而來。
一個龐大的、獨自繁衍千百年的家族,它處於末代的命運竟然是兩個小孩定下來的。
“那張瑞山呢?”
張海桐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房間之中回蕩。“他為什麼讚同南遷?聽剛剛說的內容,新的族地還沒選好。”
“他必須讚同。”張海客看著埋頭繼續吃東西的小哥,眼神溢出一些淡淡的寵愛。這和他看張海杏的目光差不多,又因為族長的身份,夾雜了一些忠誠和彆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