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窗,窗裡窗外是兩個世界。
張千軍嘴裡還殘留著剛剛咳血時的血腥味,好容易淡了一點,血腥味又加重了。
溫熱的液體爭先恐後湧進來,幾乎堵住喉嚨。他不受控製的吞咽,血腥氣讓他眼眶濕熱。眼淚順著眼角滾落,落進散亂的長發之中。
他仰麵躺著,張海桐的臉就在他視線上方。張千軍實在病的有些糊塗了,視線光怪陸離。張海桐的臉好像是唯一沒有扭曲的景物,他的眼睛和房間處更深的黑是同一種顏色。
裡麵好像沒有任何東西,隻有對正在做的事的認真。
張海桐感覺差不多了,便收回手。張海樓拿水幫他衝掉手腕上殘留的血跡,用帕子擦乾包紮。看著床上明顯又昏睡過去的張千軍,張海樓隨手給他擦乾淨嘴,然後喊夥計上來幫忙清理。
張海桐剛放完血,走了兩步感覺還行,就是有點餓了。於是去下麵整了個炒豬肝,希望臨時抱佛腳補一補。
張海樓看他沒事人一樣,心裡莫名的堵。這種憋屈還伴隨著心慌。如果他兜裡現在有煙,肯定已經掏出來抽了。
寨子裡沒有香煙,洋人的玩意兒還沒有流通到這裡。當地土著抽的都是自給自足的煙土。張海樓雖然抽煙,但對煙土不感興趣,甚至很厭惡。
因此他隻是坐在桌邊,看他桐叔吃豬肝。
他叔還挺貼心,端飯上來也不忘記給他帶碗麵。
張海樓抱著麵碗,吃著吃著就想笑。
張海桐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不過想到這小孩以前也這樣,偶爾抽風都算正常,因此沒當回事。
失血的後果就是容易餓和困。張海桐雖然覺得不是大事,但作為一個正常人,他更偏向於趕緊吃完睡覺。
張海樓笑了一陣,也不想吃了。他問:“桐叔,你以前也這樣嗎?”
張海桐割手腕子的姿勢太熟練了,他以前肯定也乾過這種事。但他和張海俠從來沒見過,張海琪就更不會提到了。
“你人殺多了,也能學會。”張海桐抽空回了一句,繼續埋頭苦吃。豬肝的味道真不太好,很腥。這裡的人對食物的處理方式相對原始,但張海桐也不挑。
反正吃到肚子裡都是一樣的。
“我是說,你一直這麼慷慨大方,碰見誰都賊自己的血?你那個族長是這樣,你也這樣,是不是乾娘也這樣?”
張海桐被他問愣了。不過平心而論,這種事還是族長比較慷慨,小族長碰見個陌生人都會救。相對來說,張海桐認為自己吝嗇多了。
他隻救認識的人,或者必須救的人。至於陌生人,他做不到小族長那個程度。
張海樓以為張海桐又要開始沉默是金,卻聽見他說:不重要。”
張海樓聽完,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窗縫裡的風吹進了胸腔。
說不出什麼滋味。
張家,再次向他露出冰山一角。
張海桐不清楚張海樓的想法,就像張海樓自己也不太清楚這種情緒。
他們隻是麵對麵坐著,在沉默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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