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死的?
馬修眉心狂跳。
有時候你的敵人突然死亡不一定意味著你得救了,很可能還意味著有一個比當前敵人更強大的對手出場,問題變得更加棘手。
對麵那個人立刻開槍,槍聲在貨艙裡回蕩,不知道嵌在哪裡。總之馬修隻看見一點火星子。
那人開槍的同時立刻倒向地麵,藏身在貨箱後。馬修顧不得腳疼,手腳並用也往旁邊的箱子後麵爬。這個時候藏起來肯定沒錯。
阮井死不瞑目,他的眼睛正好盯著馬修。他躲在箱子後麵,被這個眼神盯得心裡發怵——他對亞洲人、尤其是華人。
他們總有一些彆人猜不透的辦法來作戰,文化和思考方式的差異讓他們彼此提防。更不要說現在是晚上,人對未知的恐懼會無限放大。
那個人放完一槍後,貨艙陡然安靜下來。馬修沒聽見外麵的動靜,按理說槍響之後,其他水手睡得再死玩得再嗨應該也能聽見一點聲音,然後迅速趕過來。
但事實是,外麵什麼動靜也沒有。
馬修側耳傾聽,發現他也隻能聽見貨艙裡的聲響。
這間艙室很隔音。
南安號畢竟是客輪,它不可能在貨艙上用太多材料做隔音,那是個耗資巨大且沒什麼收益的項目。
但目前來看,這間貨艙是特殊的。
裡麵大大小小的木架箱子將空間弄得十分逼仄。就在這時,他感覺背後有一個熱源在靠近。他剛想轉身,就被人從背後一把捂住了嘴。
馬修穿的很薄,馬六甲天氣熱,這會兒還是最熱的時候。要不是怕衝撞了船上的夫人小姐,他肯定不穿。
因為這層原因,他感覺到身後的人他娘的沒穿衣服!他竟然實踐了這個大膽又沒禮貌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這人他娘的不僅沒穿衣服,還他媽沒穿外褲。馬修絕望的想起他老家某些傳統,一時間心裡發毛。
他還沒毛多久,甚至沒來得及動。就感覺脖子被捏了一把,疼的整個人意識都模糊了。
張海樓確認英國水手失去了行動力,便將人放平,繼續躲在陰影裡觀察周圍。
他也不是故意不穿的,主要是他那些衣服在這個環境下很容易發出聲音,所以乾脆沒穿。
這間貨艙裡全是他們脫離的槍支彈藥,那群人他媽的是想把整艘船都炸了。在這裡倒火油,還用槍,是真不想活了。
他一時也沒想明白汪家人的思路,乾啥玩應兒要炸掉整艘船,那他們也不活了?
人的求生本能能允許自己做這事?
張海樓想起張瑞樸那次,那些莫雲高的殺手也是這樣自殺式襲擊。但即便如此,那些女殺手也有求生的欲望,不想被人糟踐。
人可以變態,但人無法違背本能。
正如張海桐所說,這群人不要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判斷。
“真的到了絕境,他們會以命換命。這群人的姓氏你應該聽過,姓汪。”
張海樓原本當個故事聽,畢竟他也沒有正麵對付過姓汪的。
但是現在他是有點腦門冒汗了,下意識活動口腔肌肉,刀片若隱若現。
這群人他娘的真不要命。
剛剛那一槍打出去應該沒有接觸到不遠處的火油,他原本是想殺馬修的。這是個好消息。
張海樓不清楚張海桐現在在哪裡,他甚至聽不見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