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
“阿姨,你彆著急。我在旁邊照顧,醫生說沒事。”
“嗯……阿姨,我……對不起……”
“我知道了,謝謝阿姨。”
少年的聲音斷斷續續進入張海桐的耳朵。這個聲音很熟悉,想忘都忘不了。
它屬於小徐。
這個時候的小徐還處於變聲期。因為他話巨多且毒舌,太過健談導致嗓子有點問題。說話的聲音不能說難聽,隻能說不太美妙。比較啞。
包括尖叫也一樣。
小時候有多清亮,長大了就有多啞。
成長就是這樣,總是會失去一些東西。
張海桐醒不過來,好像被鬼壓床了一樣。
身體上的劇痛在他意識回籠的一瞬間瘋狂席卷而來,幾乎將他吞噬。頭皮發麻,冷汗如水流。
小徐剛給張女士通完電話,轉頭就看見病床上的好兄弟忽然冷汗如瀑。他一下子就愣了,心想打電話之前不還好好的?
難不成是傷口疼了,所以昏迷過程中身體仍舊給出了相應反饋?
小徐心裡一慌,趕緊扯過床頭櫃上的紙巾,幫張海桐擦汗。
擦到下頜時,小徐手停了一瞬,表情逐漸凝重。
剛剛給張女士打電話,一是交代張海桐身上的狀況,二是向她道歉。如果自己不帶張海桐過來,其實也不會有這些破事。
電話裡,張女士似乎很冷靜。說話非常有條理。在確認張海桐的狀況後,表示這不是小徐的責任。
她說這是意外。
“你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不是嗎?孩子,這不是你的錯。”張女士語氣很溫和,但小徐還是從她的聲音裡聽出了焦急和擔憂。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他扛著張海桐跑出去的時候哭了,是恐懼也是擔心。
在那之後,他被被奶奶數落的時候沒哭,看著齊神棍被警察帶走調查的時候也沒哭。
一直到安頓好張海桐,他都沒哭。
張女士平靜到堪稱溫柔的處理方式,再次讓小徐眼淚決堤。
小徐也不清楚是張女士讓他哭,還是因為張海桐他才想哭。
……
當時張海桐說完帶他走那句話後,其實還有一點意識。即便如此,兩個人的行動仍舊受到了極大限製,小徐十分後悔自己疏於鍛煉,關鍵時刻掉鏈子。
他一邊哀嚎自己往後一定棄遊從武,一邊架著張海桐向外跑。
張海桐很重。明明他的身高已經有點落後於自己,長得也很瘦,但體重就像秤砣——看著小其實非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