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太快。
張海桐對定時定點的檢查和服藥已經有點厭煩。藥吃下去都感覺燒心。
他從來沒有安定過這麼久,好像要把前麵幾十年沒休息過的日子都補回來。讓他有種自己是紈絝子弟的感覺——天天在香港橫著走。
在香港的家族大宅他已經逛了不知道多少遍,連族人不常回來的宿舍裡,每間宿舍住哪些人都能背下來。
由於不再保持大量的日常運動,張海桐睡眠也出了點問題。醫生小張不得不給他開一些地西泮,儘量讓他保持比較健康的睡眠習慣。
這樣開藥,其實也是出於無奈。
從喜馬拉雅山脈出來之後,張海桐身體內部的暗傷集中爆發了一次。
張海平和他在四川休養的時候,本來隻是槍傷和雪域極限生存帶來的虛弱期。
離開青海回到香港後,本來一切都沒大問題。
被西醫小張檢查的半年後,他的身體如上所說,暗傷集中爆發了。無論是客觀原因還是未知原因,這人健康狀況確實出現了問題。
按照張家人的體質,他們人生中大部分時間裡,身體都保持在巔峰狀態。就算有暗傷也不會那麼厲害。以張海桐方式受傷的強度,安安穩穩養幾個月其實可以做到恢複如初。
但這一切都是“按理”,張海桐就是出意外了。
某天他照例吃完藥睡下,第二天沒有按時起床。
如果第二天沒有任何行程安排,其實沒人會覺得他睡太久有問題。
糟糕的是,第二天他們約好了時間,張海客要跟他說一下杭州那邊的事。
當時張啟山還在北京,正在周旋北京複雜的關係網。張家觀測到他可能會選擇急流勇退,明顯是在規整北京的各種資源,並收攏到他指定的人手中。
在他離開北京去杭州的空檔中,杭州出現了一些外籍華人。
這些外籍華人由一個華裔女人帶隊,借的名頭文化考察。這些人開展工作的同時,私底下在找一個人。
這個人是吳老狗的朋友,姓金,全名金萬堂。
當年裘德考騙走吳老狗手上的戰國帛書,臨行前還騙了一大堆土夫子跟他乾文物走私買賣。為了獨吞這些東西,他將這些信任他的土夫子全部打電話舉報給當局,也間接造成了九門的崩潰重組。
可惜他是個外國人,對中國文化了解甚少。在中國傳教那幾年,不是倒賣文物就是在倒賣文物的路上。他的眼睛裡隻有金錢,對中國文化的了解非常粗淺。
因為不清楚上麵的內容,裘德考對帛書的研究舉步不前。同時也非常影響帛書售賣的價格。
為此,他的人在70年代回到了這片豐饒的土地。並找到了當時隨九門中人去往四姑娘山、負責文物研究和鑒定工作的金萬堂。
此人和吳老狗還保持著十分密切的聯係。
考慮到當時中國內部特殊的環境,以及個人和吳老狗並不和諧的關係,穩妥起見,裘德考派出了他多年來專門收養的亞裔手下。
裘德考完全沒意識到,哪怕沒有十分深入的研究這個古老國家的文化,他仍舊對這個國家和他的人民抱有極高的尊重和警惕心。
他總覺得,或許隻有中國人才能在這片富饒又苛刻的土地上生存,並有所收獲。這也是他多年來致力於收養中國孤兒的原因。
那次到杭州的隊伍,就是裘德考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