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吳邪他們先到的是一個胖子。
張海桐兩人下來的時候,那個胖子操著一口京腔,讓女服務員給他弄點酒肉,吃了就出門。
村子裡對外地人見怪不怪,女服務員也沒問,徑直去傳菜。
胖子顯然非常健談,與周圍的人很合得來。他明顯有備而來,三言兩語便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甚至打聽出來張海桐兩人的事。
女服務員說:“那兩個人看著不簡單,水灘子都奈何不了他們。大概命硬。”
胖子說:“命硬?那能有胖爺我硬?大妹子我跟你說,想當年胖爺我學先輩們闖關東的時候,那才是真的命硬。”
他說的闖關東可不是謀生路,也不是遷移找活路。胖子這時候已經在北京有了跟腳,輕易不會挪動。他嘴裡的闖關東,應該是入行後去倒鬥。
東北古墓遺跡眾多,數量極其可觀。此地與外國接壤,曆史文化交融頻繁,其底蘊之豐富,確實會吸引許多土夫子。
由於文化混雜,在這裡倒鬥往往需要過硬的本事。
當年張家定居東北,除了長白山,也有這裡“地產豐富”的原因。
他倆說著話,張海桐兩人剛好下來。女服務員指了指樓梯口。“喏,就他倆。”
胖子不吱聲,回頭一看。就看見兩個年輕人下來,看起來就像在城裡長大的小樹苗,又脆又弱。
但胖子跟女服務員聊了一陣,大概摸清了這小姑娘的套路。看她長得淳樸漂亮,好像隻小鹿一樣單純善良。其實人家中有溝壑,說的話辦的事門清,拿了錢就不會亂說話。
胖子自來熟。看都看了,乾脆抬手打招呼,張海桐也隨意點頭。友好善良的中國人民總是會回應每一個突如其來的招呼。
胖子看這個長相才二十左右的年輕人,轉頭看女服務員,低聲說:“就他倆?”
女服務員點頭。“你不信就算了。”
胖子嘿嘿笑道:“信,大妹子說話實在,胖爺信。”
女服務員也笑了笑,轉身忙自己的去了。
胖子喊住她,說給瓶酒。然後端著杯子過去,坐到兩人那桌。“兩位小兄弟,相逢就是緣,胖子我帶了點酒,咱們三人拚個桌,熱熱鬨鬨喝點。”
張海樓臉上帶著笑,說話卻有點刻薄。“先生,你有點太自來熟了。我和我叔叔可沒邀請你。”
他現在的狀態讓張海桐想起當年跟張海琪去四九城的時候,有點張海琪對茶攤老板說話的味兒。
如果張海琪是個男人,那麼她說話的語氣神態應該和現在的張海樓大差不差。
咋說呢,兒子像娘,古人誠不欺我。
養兒也是兒嘛。
胖子並不尷尬,他看得出來。戴眼鏡的年輕人雖然說話不留情麵,臉上的笑可沒有負麵情緒,更像調侃。
這個局麵裡,先說話的人必然不是真正的話事人。旁邊這個一看就病歪歪、臉更加年輕的青年才是真正有話語權的。
胖子如果認識解雨臣,大概對這種組合不會有疑問。遺憾的是,他雖然在北京混飯吃,也做土夫子,但他沒有混到解雨臣那個層級,自然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