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澤清這種情況,族醫當時判定為純粹的精神錯亂。因為長久處於非正常環境,回到正常的人類社會反而無所適從。”
“我們將張澤清帶回族裡的醫院,對他進行精神治療。”
“遺憾的是,沒有任何用處。”
“無奈之下,我們再次將他送回娘娘山。”
張海客似乎也有點無奈了。
“我打算撥款,讓張澤清在娘娘廟裡安度餘生。這是族裡應該給的保障。”
“但奇怪的是,回到那片土地後,他整個人忽然煥發生機。我們派去的新人,根本跟不上他的記錄節奏。”
“從1995年到2002年,共計7年時間。所有的事都記錄的非常完整,但是在這裡麵我們沒有找到任何規律。”
“直到某一天,我在翻看資料的時候,張海桐舊疾複發。”
“過去的七年裡,他的病一直穩定治療,隨即複發。但都不太嚴重,族醫說這些反撲都很正常。”
“但是這一次,張海桐暈過去了。”
“原因不清楚,他的身體狀況糟糕的很穩定。”
“也是這一次,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規律。”
張海平抬頭,隻見張海客將圓珠筆按下,筆尖摁在潔白的紙張上,落下一個黑色的點。
他在上麵寫下2000年。
張海平忽然想起,2000年新年前後,張海桐身上發生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發生在1999年最後一天,2000年的第一天。
……
張海平還記得,2000年,張家過了兩次新年。
第一次,是公曆新年。
1999年最後一天,族醫早早起來給張海桐做了檢查。看過之後,確定沒問題才放人出去。
“海桐長老,現在天氣涼,你還在吃藥。出門注意點。”族醫本來一臉嚴肅,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忍不住笑。他年紀比張海桐還小,講這話總覺得有點荒誕。
張海桐點頭道謝。
等人出去,他才慢慢坐起來。
坐了一會兒,腿上力氣緩過來一些,才下床走路。
房間裡空調製熱開的很大。但張海桐可能是太久沒動,身體有點虛。下地走了兩步,感覺又冷又熱,一直出虛汗。
張海平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在換衣服了。當時的張海桐已經不再經辦事務,隻是偶爾精神頭好,會去張海客的辦公室幫幫忙。
他陪著張海桐離開族裡的診所。在他的記憶裡,那個時候的張海桐整個人都很飄忽,好像遊離在現實之外。
一雙眼睛看人都不聚焦。
張海桐開玩笑,說是他經常打瞌睡,把靈性睡沒了。所以沒精神,整個人蔫蔫的。
張海平卻很清楚,他是太久不見陽光,所以沒有生氣。就像養在室內的花草,沒有陽光照射,慢慢的就枯萎了。
室外空氣很好。雖然是陰天,還有點冷,但比在屋子裡悶著好很多。
族人們的活動並不多,一大早起來了就是籌備晚上的聚會。年紀小點小張們到處爬高,往上麵掛拉花紅燈籠。年紀大一些的,三三兩兩在一處掛能發光的大紅燈籠。
除此之外,還要拍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