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2月4日,當晚是除夕。
族醫對張海桐的狀況很有經驗,尤其是直接走去病床的時候。多半代表情況很緊急他沒空多說,所以自己去病房。
當時張海桐顯然失去意識了。
族醫扒開他的手,發現那隻手上開了一條並不大的刀口,這些血液全部浸為青銅鈴鐺上。
由於張海桐的手勢很容易擠壓出血,所以傷口愈合的比較慢。
鈴鐺最後被族醫摳了出來,後來送到張海客桌上。
“我當時並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攥著這隻鈴鐺,又為什麼要在手上劃一道口子。”
張家確實有血祭青銅器的習慣。在遠古時期,這種行為被認為是能夠與神靈溝通的手段。
到後麵,放血也隻和一些特殊機關有關係了。或者遇到一些無法理解、無法探查的情況,張家人也會放血。
比如粽子、鬼打牆之類的事物和事件。
“這種狀況,按照張家以前的行為習慣來看,一般會被歸屬為中邪。也就是倒鬥的時候,被一些邪神或者鬼祟衝了腦子。”
“但我們都知道,現在是文明社會,講科學的。”張海客伸手在抽屜裡摸了一下,然後將一隻鈴鐺放在桌子上。“這是複製品,真品還在張海桐手上。”
張海平想了想,覺得講科學這三個字被一個張家人講出來多少有點好笑。於是他問:“那講科學的結果是?”
張海客:“根據之前張海桐的隻言片語,以及我們查到的蛛絲馬跡。個人認為,鈴鐺可能是造成世界重疊的原因之一。”
張海平對物理名詞並不精通,他腦子裡全是張家教授的“封建迷信”,對於世界重疊這個概念還停留在影視劇裡。
他明顯有點吃不消了。張海客每一句話都很抽象,抽象到張海平需要更長的時間來消化這種衝擊。
似乎是為了緩解當前比較緊張的氛圍,張海客半開玩笑道:“當時主攻心理的族醫還說這可能是妄想症造成的自我傷害,也有說自殘傾向的。”
張海平:“留過洋的比較在乎這些。人家就是學這個的,經常提起……也正常。”
張海琪送回來的那兩個學心理的醫生最大的作用就是傾聽族人的煩惱。雖然張家人大多時候不會袒露內心,他們聽到的也隻是一些無關痛癢的閒話。
日常工作除了當知心哥哥知心姐姐,就是給張家收容的患有精神病的族人看病治療。
兩個族醫最擅長的其實是催眠,研究一些精神控製上的事情。
張家曆史上有段時間熱衷製作鬥屍,曾經嘗試讓鬥屍保持一定思維能力,這樣更方便操控和戰鬥。
完全用屍體製作的鬥屍,就像一柄雙刃劍。打起架來不認人,敵我不分。
放出去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有時候可能還倒一下,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這兩個族醫研究的就是這種偏門。由於太沒有人性,他們也沒什麼同道。倒是這兩年炮製粽子的手法越來越熟練,頗具已經死掉的老張家手藝人的風範。
至少製作粽子這門手藝沒斷代失傳。
顯然族裡也沒人信兩個炮製粽子的心理醫生的診斷,大多時候拿他們當樹洞說兩句話。
後來這倆人沒招兒了,自己也說隻要沒到吃藥的程度,就全部放養。
當然,需要吃藥的時候,大概率就要進張家的精神病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