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永生還在繼續說道：“請您想象，胸口出現久違的鼓動，溫熱的血液在體內流動。”
“無需再擔心動用異能時瞳色褪化，也不必再顧忌白日烈陽。您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不、您就是“正常人”。”
長生的視線落到雲嵐身上，眼球中突現的紅血絲讓他看上去多了一絲癲狂。
低沉的語調陡然拔高，通紅的雙眸直勾勾盯著雲嵐。他的尾調仿佛纏上了鉤子，帶著幾分引誘的意味：“和正常人一樣，擁有喜怒哀懼，愛惡欲。”
最後一個字落下，狂熱退去，永生的眼神恢複平靜。
似乎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激動了，他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失禮了。”
情緒變化之快，令雲嵐都歎為觀止。
不得不說，長生的提議對她來說的確有吸引力。但比起這個，她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似乎很了解喪屍。”
明明是問句，從雲嵐口裡聽起來卻毫無波瀾。
喪屍都是“有眼無瞳”，隻有她能自由調整瞳孔的顏色，偽裝成正常人類的模樣。就連雲嵐本屍也不懂其中原理，隻能當做是九階喪屍的特殊。
雖然她沒有刻意去隱瞞這件事的意思，但她和永生今天是第一次見麵。按道理說，永生不該這麼快發現這一點。
另外便是關於七情六欲。
即使她擁有為人時的記憶，即使現在的她能夠看透、甚至操控人類的精神世界，卻看不懂其中情感。
受情感驅使的人類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雲嵐對此感到好奇，但她始終無法理解。
可隻有長伴她左右的明牙和梧水，偶爾能從她的態度中察覺到她的好奇。
黑色重新出現在眼中，灰白的雙眼有了“焦距”，雲嵐臉上笑意徹底消失。
她淩空踏出一步，虛無中蕩開黑色漣漪。
什麼都沒有的虛空自發出現落點，精準出現在雲嵐腳底。她從高處走下，一路俯視著永生，直至停在高台之上。
居高臨下望著台上的光影，她的眼底一片冰冷。
撕開親切的偽裝，這才是迷城之主真實的模樣。
她不是在發問，而是在宣告事實：“準確地說，你了解的是我，”
“現在，我確實對你產生好奇了。”
“我很確定，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所以，你是誰。”
終於等到了這句話。永生麵具下的雙眼驟然眯起，眸中掠過精光。彎出的月牙弧線銳利又明亮，那是一種幾乎要穿透假麵、昭然若揭的狂喜。
和最初漫不經心、社交辭令一般的詢問不同，這一次即使是隔著時間和空間，他都能感受到那股懾人的寒意。
雲嵐對他有了敵意，這是不是代表，雲嵐將他放在了和她同等的位置上。
一想到這一點，永生幾乎是動用全部意誌力，才將那股狂喜死死鎖在胸腔中。但那因極力隱忍而微微戰栗的軀體，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激動。
“能聽到您這麼說，我死而無憾了。”
“我尊貴的女士，請您放心，我絕非您的敵人。不如說事實恰恰相反，我將會是您最忠實的盟友。”
“偉大的雲嵐大人，我在次鄭重向您發出邀請：請您加入我們，成為‘利比’的一員。”
“請隨我一起，邁向‘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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