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玻璃瓶輕叩桌麵的脆響將葉妍迅速拉回現實。對上陳默探究的目光,她呆了呆,嘴巴蠕動了一下,然後慌忙拿起筷子埋頭吃飯。
“乾嘛,有這麼餓?”陳默擰開汽水遞過去,“剛才看你笑,是有什麼好笑的事情嗎?”
她捋了捋耳邊垂落的發梢,“嗯...也不是,就是,就是剛才有一隻狗跑過去了,我看著有些好玩...嗯,就是這樣的。”說完,葉妍看了一眼陳默,然後馬上移開目光,拿起擰開過的雪碧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噢~”
陳默隨意的點點頭,他也不在意對方說的是哪隻狗,直接坐到位置上拿起筷子就準備開動。
“嗝~~~”
“......”
陳默直直的看著葉妍,嘴角抽搐著想要壓下笑意,鼻孔也不受控製的收縮,最後實在忍不住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
葉妍抓起桌上的紙巾掩住嘴唇,小臉漲的通紅,“不許笑!”她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輕輕用腳踢了踢陳默。
“喝汽水打嗝不是很正常嗎?你乾嘛笑我!”
陳默擠了擠眼睛,“沒有啊,我就是想到開心的事情,可沒有笑你,你可彆誤會我。”說完,他也擰開雪碧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嗝~~~”
葉妍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但一想到陳默模仿自己打嗝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
這個憨憨,真的很讓人心動呢。
心裡想著,她夾了塊五香卷放到嘴邊咬住。
片刻後。
“哇,這五香卷好吃的耶!”葉妍眼睛都眯了起來。“你嘗嘗~”
看著碗裡多了一塊五香卷,陳默啞然,我打的菜我還能不知道它好不好吃?但他顧不得回應,而是自顧自埋頭啃起燒鴨。
“這家的烤鴨還行,你彆光顧著吃菜。”啃完烤鴨的陳默,並沒有接著吃碗裡的五香卷,而是夾了一塊鴨肉放到葉妍的碗裡。
“噢~好呢。”
...
一頓午飯吃了二十分鐘,因為路況的原因,葉妍還是選擇了坐電動車後座。有了前車之鑒,這回她老老實實的用雙手緊緊抓住陳默的肩膀。等車駛上平整的街道後,葉妍才鬆了口氣,緩緩鬆開雙手。
雖然是正午時分,但青川市冬日的陽光正好,曬得人身上暖融融的,空氣裡聞不到多少寒意。縣城的老街道不算寬,兩旁是些低矮的店鋪和有些年頭的居民樓,陽光斜斜地鋪在略顯褪色的招牌和灰撲撲的路麵上。
如果是往常,路邊這些司空見慣的居民樓和店鋪並不會吸引到陳默的注意力,但今天顯然不一樣。因為後座坐著的是葉妍,他特意放慢了小電驢的速度,不緊不慢地往前開,感受著這一刻的美好。
後座的葉妍一隻手輕輕抓著陳默外套的後腰衣角。陽光毫無遮攔地落在她身上、臉上。她微微眯著眼,嘴角帶著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弧度,像是被這陽光曬得有些發懶,又像是很享受這種緩慢前行的感覺。風不大,隻夠把她額前和鬢角沒束緊的碎發吹起來,輕輕地拂動。她的身體隨著小電驢輕微的顛簸,很自然地輕輕搖晃著,腳也隨意地垂著,偶爾蹭一下地麵。
“當當——”
是賣麥芽糖的聲音。陳默循聲望去,就看見遠處一個小販手裡拿著巴掌大的小鑼,邊走邊敲,用青川本地話吆喝著“麥芽糖”,聽起來非常有節奏。
“要不要吃麥芽糖?”陳默側頭詢問。
“先去百貨商場吧,”葉妍回了一句,“回來有時間再買。”她瞥見前方大榕樹下站著不少人,不由把臉往陳默背後藏了藏。
小電驢駛過樹蔭,陽光在兩人身上跳動。葉妍微微低著頭,額頭幾乎要蹭到男生的後背,陽光穿過稀疏的榕樹葉,在她後頸投下細碎的光斑,她也不躲,就那麼安靜地眯著眼,看著街景一點點向後滑去,任由暖意包裹著全身,顯得格外鬆弛而愜意。仿佛這緩慢的車程,這冬日的暖陽,連同身下這輛小小的電動車,就是此刻最安穩舒適的小世界。
...
“就停這裡吧。”
穿過大榕樹,在轉過兩個拐角後,來到一處空曠的陰涼地。陳默刹住車,雙腿打開撐住車身。後座的葉妍伸手搭著他的肩膀,順勢借力下車。
“嗯!走吧,上去看看。”葉妍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百貨商場,臉色逐漸變得興奮起來。
「約會,嘿嘿~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約會...」
“你等我下。”
陳默擰了擰鑰匙,掀起電動車座椅,從儲物格裡拿出一把u型鎖,蹲下身鎖住輪胎。旁邊的葉妍看得一愣,不禁好奇道:“咦?你怎麼知道我家電動車裡麵有鎖的?”
陳默動作一頓,但隨即答道:“一般電動車都有配這個u型鎖的,有的人習慣放腳踏板下,有的人習慣放座椅的儲物格裡。”說完,他看向葉妍,“你平時應該是很少騎電動車吧?”
“咦?你怎麼知道的?我上次騎電動車都好久之前了,昨晚還在家附近練了一會呢,要不然早上可不敢把它騎出來。”
“豁~你還知道提前熟練啊?那等會回學校是你載我,還是我載你?”
“那當然是我來載你!”葉妍驕傲的揚起下巴,“你可彆小看我噢,我騎車也是很穩的!我讀小學就會騎自行車了!”
“...”陳默一時語塞,然後站起身後拍了拍手,調侃道:“好~你厲害~走吧,我們青川騎車最穩的‘葉車手’。”
葉妍臉一紅,不好意思地伸手拍了一下陳默的手臂,“哼,少來。”
兩人走出陰涼地,向著百貨商場的方向走去。陽光和煦,微風輕拂。走在陳默身旁的葉妍,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這讓她想起不久前緊緊抱住陳默的場景...當時吸入鼻尖的也是這麼一股青草香,想著想著,她不由微微側頭,假借觀察周圍景色,偷偷掃了一眼旁邊身材高大的男孩。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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