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看著陳默一臉震驚，葉妍不吱聲。而是學著他無奈聳肩的動作，然後又攤了攤手，一切儘在不言中。
“昨天是春節呀...”陳默還是很驚訝，“叔叔他...他昨天就飛往京城啦？”
“嗯...”葉妍低聲回道：“他說有事要先過去。”
陳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
車子順利抵達鷺城國際機場，換登機牌、過安檢都還算順利。
伴隨著巨大的銀色機身騰空而起，穿過厚厚的雲層，將熟悉的南方山水遠遠拋在下方。陳默側頭看向舷窗外，是藍得令人心醉的天空和無垠的雲海。
當飛機廣播提示即將降落首都國際機場時，陳默和葉妍都不約而同地貼近了舷窗。下方，廣袤的華北平原以一種截然不同的灰黃色調鋪展開來，道路縱橫，樓宇星羅棋布，城市的脈絡清晰可見，規模宏大得遠超他們的想象。
這就是京城了。
飛機輪子觸地，一陣輕微的顛簸後，開始在跑道上滑行。時間是下午一點五十分，分秒不差。
走出溫暖的機艙，連接廊橋的瞬間，一股強勁、乾冷的空氣猛地灌了進來，像無數細小的冰針刺在臉上，與南方那種濕漉漉的陰冷截然不同。陳默和葉妍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裹緊了外套。跟著人流走出航站樓，來到接機大廳外準備搭乘機場快軌時，更讓他們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天空不知何時變得陰沉，細小的、幾乎看不見的白色顆粒，正從灰蒙蒙的天空中悄無聲息地飄落下來。
“下...下雪了？”葉妍驚訝地伸出手，幾片細鹽粒似的雪花落在她白嫩的小手上，瞬間就化成了幾乎看不見的小水點，隻留下一絲轉瞬即逝的冰涼觸感。她抬起頭，更多的雪粒落在她的睫毛上、鼻尖上，帶來一陣陣細微的、奇異的涼意。
“嗯，是雪。”陳默也仰起頭，感受著那冰涼細碎的顆粒落在臉頰上、鑽進衣領裡的陌生觸感。
沒有想象中的鵝毛大雪，但這實實在在的、北方乾燥的初雪，還是讓兩個從小在南方長大的少年少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和一絲興奮。
葉妍忍不住輕輕嗬出一口氣，看著那白霧在寒冷的空氣中迅速消散，臉上帶著孩子般純粹的笑意。陳默看著她被凍得微紅的鼻尖和亮晶晶的眼睛，嘴角也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馬東招呼他們，“彆愣著了，快走，這雪一時半會兒大不起來，彆耽誤時間。”他按照地標帶著他們去坐機場快軌，然後換乘地鐵。車廂裡溫暖而擁擠，陳默和葉妍被擠得挨得很近，肩膀時不時地碰在一起，又迅速分開，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局促和竊喜。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他們終於從地鐵北大東門站鑽了出來。雪已經停了，地上隻有一層薄薄的、幾乎留不住的濕痕。預定的酒店就在北大東門附近，名字叫“博雅居”，門麵不大，但看起來乾淨整潔。
馬東迅速辦理了入住，把房卡交給他們，“抓緊時間把行李放房間，簡單收拾一下，四點整我們北大東門口集合，去熟悉考場。”
房間在二樓，標準間。陳默和葉妍的房間緊挨著。放下行李，兩人簡單洗了把臉，驅散了些許旅途的疲憊後，便匆匆下樓。
很快，兩人就一起下樓和馬東彙合，從北大東門走進了這座聞名遐邇的學府。
一進門，一股沉靜而厚重的氣息便撲麵而來。與南方校園的精致蔥鬱不同，冬天的北大校園帶著一種開闊疏朗的北方氣度。道路兩旁是高大挺拔的梧桐和銀杏，葉子早已落儘，隻剩下深色的枝乾在鉛灰色的天空下搖擺。
遠處的湖麵結著一層層薄薄的、青灰色的冰，湖邊著名的博雅塔靜靜矗立，塔身古樸，倒映在冰麵上，構成一幅靜謐的水墨畫。一些古典式的飛簷翹角掩映在光禿禿的樹叢後，紅牆灰瓦，莊重典雅。路上行人不多，空氣清冽而安靜，仿佛連呼吸都帶著書卷的氣息。
“考場就在前麵那棟文史樓。”馬東明顯做過功課，他指著不遠處一棟看起來頗有年代感的灰色建築，“進去看看座位，熟悉一下環境，心裡有個底。”
他們走進文史樓。
樓道有些幽暗，木質的地板踩上去發出空空的回響，裡麵還有混合著南腔北調的說話聲。
走近一看，教室寬敞，桌椅排列整齊，黑板上也擦的很乾淨，沒有殘留的板書痕跡。
教室裡已到了二三十號人，三三兩兩地聚著，此時教室外還不斷的有人進來。
顯然，不止他們提前來踩點。
靠窗邊站著一個高個子男生，穿著厚厚的深藍色羽絨服，正低頭看著手裡的準考證，嘴裡小聲嘟囔著座位號。他身邊一個戴著毛線帽的同伴拍了拍他：“急啥，瞅準了再‘整’！”一口濃重的東北腔在安靜的教室裡格外清晰。
另一側，兩個長相相似的女生正對著窗外的未名湖和博雅塔低聲驚歎。其中一個紮著馬尾辮，穿著略顯單薄的棉服，臉頰凍得紅撲撲的，指著窗外興奮地對同伴說：“快看快看，這裡真的和我們那不一樣！”她的普通話帶著點南方特有的軟糯口音。
馬東在教室外麵等候，陳默和葉妍兩人一同走了進去。兩人剛找到貼著自己名字的座位坐下，旁邊過道就風風火火地過來一個男生，穿著剪裁合身的呢子大衣，和周圍普遍的羽絨服、棉服顯得有些不同。
他利落地把雙肩包放在隔壁桌子上，環顧了一下教室，目光掃過陳默和葉妍，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拿出一個看起來挺專業的卡片相機，對著教室前方“哢嚓”拍了一張，自言自語道：“留個紀念，畢竟是北大考場。”他的語調裡帶著點自信和一種大城市學生特有的利落感。
陳默好奇的看著教室裡的其他選手，人數不多，但每個人眼裡都有一股自信。
「嘖嘖，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尖子生啊，明天就算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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