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峪。
獨立團團部。
還是那個熱炕,還是那個炕桌。
還是那個五虎將,還是那瓶上好的汾酒。
不過,這位置換了換。
上首,並排坐著興高采烈的秀芹和更加興高采烈的小七。
右邊,坐著一臉疑惑的李雲龍——秀芹高興,李雲龍能夠理解,畢竟每天都被八千練的那麼狠,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咱老李看的真真的,可是小七為啥也這麼高興?當了逃兵的可是你爹!
左邊,坐著一臉無奈的趙剛,說破大天,人家李八千就是個老鄉。部隊擴充太快,有的兵還沒有加入軍籍就犧牲了,政工這一塊,永遠是滯後的。
炕前,站著耷拉著眼皮的李八千,雙手在身上,胳膊上不停地揉著,不是說了打人犯法嗎?這倒是沒打,還不如打呢,這把我給掐的,啊,各種掐,各種擰啊,哎吆吆,這個地兒,這個地兒,肯定是青了。
小七高興的嘎嘎直樂,狗日的李八千,還想給老子當爹,今天就讓你好看!小手一拍桌子,啪!
“來呀,帶人犯!”
哎,怎麼沒人接一句,人犯已帶到?算了,不管了,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看著李八千不配合,小眉毛一豎,
“狗頭鍘……”
狗頭鍘伺候的伺候兩個字還沒說完,就被秀芹捂住了嘴。
秀芹這個氣啊,打劫呢,嚴肅點。不對,這審逃兵呢,能不能嚴肅點。
秀芹一拍桌子,啪!
“逃兵李八千,你可知罪!”
看的李雲龍躍躍欲試,抬手就要拍桌子,被趙剛眼睛一瞪,悻悻的收了回去。
趙剛這個氣啊,本來李雲龍和小七就夠不著調了。來了小七的爹,也是個不著調的貨,一言不合就撂挑子。本來秀芹看著還行,大姑娘家家的,啊,也跟著這麼不著調。
還五虎上將,有誰見過四個不著調的五虎上將?
趙剛伸手點指著李雲龍,小七,秀芹,“胡鬨!”
然後把李八千給拽上了炕。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五虎上將醉眼惺忪。
李雲龍放下酒碗,抹了抹嘴,
“我說,八千兄弟,你為啥非要跟騎兵連過不去啊,人家又沒招你惹你。非要從騎兵連抽調馬匹?那孫德勝還不得提著刀,找你拚命啊。”
“嗬嗬,孫德勝,嗯,孫德勝是個好樣的。可咱獨立團一共有多少馬匹?兩百零八,兩百零八!兩百零八!可騎兵連就占了多少?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七!就剩下七十一,能乾啥?啊,你李大團長說,能乾啥?”
喝的麵紅耳赤的李八千直接放開了,胖手拍著桌子,
“一邊是少的可憐的通訊,啊,一邊是富得流油卻沒有絲毫用處的騎兵連!啊,有哪支部隊會這麼安排資源?也就是你狗日的李雲龍敢這麼浪費!”
“放屁!”關注點向來奇葩的李雲龍直接歪了樓,本來是探討騎兵連該不該存在,直接就走歪了:
“你去打聽打聽!除了老子的獨立團!有那個部隊有騎兵連!”
“對!你李雲龍牛啊,啊,從萬家鎮搶了一個騎兵連。啊,馬是寶貝疙瘩,人是寶貝疙瘩。可這一幫寶貝疙瘩這一年來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戰績?!”
“怎麼沒有!前……”
李雲龍卡殼了,仔細一想,還真沒有,打炮樓,用不上,騎著馬向裡衝?活靶子一個。
打伏擊,還是用不上,人可以趴著一動不動,可戰馬是個畜生,怎麼會一動不動?
對了,打殲滅戰!哎,打殲滅戰也就是最後的衝鋒,可已經是最後了,有沒有騎兵也沒啥不同……
“戰功不大,消耗不小。一匹戰馬,一天的定量就包含了十斤糧,一個騎兵,定量三斤。可是獨立團的戰士呢?一天定量隻有半斤,樹葉團子野菜粥,偶爾吃個窩窩頭就算是改善生活了。嗬嗬,都是八路軍,有的多,有的少,戰士們就沒有意見?”
“這麼多……”有點暈的李雲龍看向趙剛,後勤一直是趙剛負責。趙剛默默的點了點頭。
“俺聽俺哥說,要兒就師也有個騎兵部隊,後來養不起就……”
“就怎麼了?”
“就原地解散了。”
……
這一場大酒連續喝了三天。
這個被小七稱為“頭腦風暴”的三天,必將記入獨立團的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