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莉拉尖叫道,魔杖終於指向哈利,"停下,波特!"
哈利轉向她,眼中閃過驚訝和被背叛的陰影。德拉科趁機爬起身,抹去鼻子下的血跡,嘴角掛著一絲勝利的冷笑,儘管那笑容因疼痛而扭曲。
"我就知道,"他低聲說,聲音因喉嚨裡的血液而含糊,"我就知道你最終會選擇正確的一邊,莉拉。"
「多麼可悲的自欺欺人……」
一個冷靜、輕柔的聲音在莉拉腦海深處響起,如同冰冷的水流緩緩滲入莉拉的意識。
「……看看他,以為你是在選擇他。人類總是將一切解讀為對自己的喜愛或厭惡,如此...單純。」
莉拉猛地咬住內頰,嘗到鐵鏽般的血腥味。這個聲音——這個不屬於她的聲音——不再是朦朧的衝動或模糊的情緒,而是幾乎像一個完整的思維,一種獨立的存在。
莉拉的左前臂開始隱隱作痛,伴隨著一種輕微的搏動感,就像有什麼東西在皮膚下輕輕敲擊。蛇咬處傳來一陣奇異的麻木感,仿佛那裡的皮膚不再屬於她,而是變成了某種異物。
"她沒有選擇你,馬爾福,"哈利冷笑道,魔杖依然穩定地指著德拉科,"她隻是不想看到你像個哭泣的嬰兒一樣躺在地上。"
「……波特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那個聲音繼續道,帶著一絲愉悅的微顫。
「……有趣,不是嗎?他認為自己是英雄,卻在為爭奪注意力而孩子氣地戰鬥。英雄們的軟肋總是如此...可愛……」
德拉科的臉變得更加蒼白,魔杖猛地抬起:"鑽心—"
"除你武器!"
兩道紅光從不同方向射來,德拉科的魔杖脫手而出。羅恩和赫敏出現在街道儘頭,魔杖舉起,神情嚴肅。
"發生了什麼,哈利?"赫敏快速跑過來,警惕地環視現場,"我們在三把掃帚等不到你,就來尖叫棚屋這邊看看..."
她看到莉拉時停住了,棕色眼睛閃過理解的光芒。"哦,"她輕聲說,"我明白了。"
莉拉感到左臂的麻木感開始向肩膀蔓延,像是被慢慢浸入冰水中。
她的手下意識地伸向長袍內袋,尋找那瓶斯內普給她的藥水——一種特製的鎮靜劑,能幫助她在這種時刻保持清醒和控製。但她的手指隻碰到了空蕩蕩的口袋。
該死……偏偏在這種時候……
"明白什麼,格蘭傑?"德拉科啐了一口血沫在雪地上,"明白你的黃金男孩在和一個食死徒的女兒偷偷約會嗎?"
「……食死徒的女兒……」
那個聲音帶著諷刺的溫柔。
「……多麼簡單的標簽。如果他們知道真相...如果他知道你是誰...莉拉,想象他們的表情會是多麼的有趣……」
"閉嘴,馬爾福,"羅恩憤怒地說,魔杖對準德拉科的臉,"彆以為我不敢給你念個更厲害的咒語。"
莉拉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冷汗從額頭滲出。她不得不集中全部精力才能維持站立,那種從蛇咬處蔓延的麻木感已經遍布整個左臂,並開始向胸口擴散。
她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但她的喉嚨感到一種奇怪的緊繃,仿佛空氣突然變得黏稠而難以呼吸。
"……德拉科,我沒有騙你……"她終於艱難地擠出聲音,每個詞都像是從砂紙上刮過,"……有人給我留了……紙條……我們是去尖叫棚屋尋找線索。關於...關於我的身世。"
德拉科抬起頭,灰眼睛中的怒火漸漸被困惑取代。"什麼線索?"他問道,"什麼身世?莉拉,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卷入什麼。"
「他關心你……」
那個聲音幾乎是充滿憐憫地說。
「多麼諷刺。你可以讓他更痛苦一點,你知道的。一個小小的推動...看看他會為你哭泣到什麼程度。」
莉拉搖晃了一下,不得不向後退了一步以保持平衡。她的眼前出現了一片片黑色斑點,像是墨水滴入清水中的擴散。她能看到德拉科的表情從憤怒變為擔憂,即使隔著他們之間的距離,即使在他刻意保持的冷淡表麵下。
赫敏似乎注意到了莉拉的異常狀態,她清了清喉嚨。"我們應該回城堡,"她說,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在教授們發現之前。"
"是啊,"羅恩附和道,"滾回你的蛇窩去,馬爾福。"
德拉科慢慢站起來,一隻手仍按在胸口,顯然哈利的咒語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他拒絕了克拉布伸出的援手,眼睛始終沒有離開莉拉的臉。
"我本來以為,"他輕聲說,聲音中的痛苦幾乎讓莉拉窒息,"我本來以為你至少會告訴我。"
「信任……」
那個聲音幾乎是帶著敬畏低語
「……多麼強大的武器,不是嗎?比任何魔法都更能傷人。看看,隻是一點點的背叛,他已經如此痛苦。想象如果他知道全部真相...」
莉拉的視線完全模糊了,德拉科的臉在她眼前變成了一片蒼白的色塊。那種麻木感已經蔓延到了她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困難,仿佛肺部被灌滿了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