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在禁林邊緣一塊突出的樹根下,與土地幾乎融為一體。
六月的夜風拂過草尖,帶來無數氣味——枯葉的腐敗,夜行動物的足跡,還有更遠處,城堡的石灰和人類的汗味。
我再次確認月相。滿月,安全之夜。萊姆斯今晚隻能躲在屋子裡,喝著斯內普的魔藥,痛苦的發抖。
老朋友啊,如果你知道我在這裡,你會怎麼做?撕碎我嗎?就像西裡斯威脅的那樣?
西裡斯。僅僅想到這個名字,我的心臟就狂跳。他在城堡裡,我知道。
躲藏,等待,狩獵——他一直很擅長狩獵。
我因緊張而顫抖,回想起三天前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冒險。
多麼愚蠢的風險!但是必要的。
那個女孩——那個懷揣著主人碎片的容器——太危險了,不能讓她與波特會麵。那男孩可能會相信她荒謬的推測。
那女孩已經知道了真相。但沒人相信她。
自那以後,我甚至不敢靠近羅恩,隻能躲在城堡的陰暗角落,像個真正的老鼠一樣苟活。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彼得?"萊姆斯的聲音平靜而悲傷,"你真的以為伏地魔會保護你嗎?他隻會利用你,然後像踩死一隻蟲子一樣殺了你。"
"至少他有能力保護我,"我在心裡低聲回應,"而你們…你們什麼也做不了。詹姆已經死了,西裡斯瘋了,而你,萊姆斯,你太軟弱了,被你的狼人身份束縛著。"
可悲的是,我有時會想念那些日子——在霍格沃茨的每個滿月,我們四個一起在禁林遊蕩的夜晚。
那時我們以為友誼能戰勝一切,以為我們會永遠站在一起。多麼天真的想法啊。
戰爭改變了一切。人們開始死去,黑魔王的力量與日俱增。我看到了選擇的天平向哪邊傾斜。
當黑魔王親自找到我時,我知道自己沒有彆的出路。投靠他,或者死。我選擇了活下去。
我閉上眼睛,記憶湧現。那個晚上,公共休息室幾乎空無一人。期末考試前的最後一個周末,所有學生都躲在圖書館裡。
我沿著牆壁悄悄前進,鼻子指引我找到了目標——詹姆斯兒子的巧克力蛙,放在一封折疊的紙條旁邊。
他打算第二天送給那個女孩。多麼感人啊。
我幾乎能聽到詹姆斯的笑聲:"怎麼了,蟲尾巴?嫉妒我兒子有女孩喜歡?"
閉嘴,詹姆斯。你已經死了。因為我。
我的牙齒輕而易舉地咬破了包裝,紙條被我小心翼翼地取出。
變形需要謹慎。從老鼠變回人形的瞬間總是最危險的——暴露,脆弱。但我必須冒這個險。
讀完波特的字跡後,我幾乎笑出聲。黑湖邊。多麼愚蠢的選擇。
偷來的魔杖不順手——但足夠——輕輕揮動。字跡模糊,重組,變形。
地點改變了:禁林邊緣。波特永遠不會知道。
現在,我在這裡等待。夜色逐漸加深,我的每根神經都繃緊了。
那條白蛇說的沒錯嗎?那女孩體內真的有主人的碎片?我必須相信。這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唯一的保護。
就像上次在尖叫棚屋那樣,計劃本該完美執行的。
我特意留了紙條在她的更衣室,引誘她去那個鬨鬼的地方——完美的、不會被人打擾的場所。
白蛇會在那裡確認她的身份,然後我就可以…但波特!那個該死的波特小子總是無處不在!他竟然和她一起去了!
我躲在二樓的陰影裡,眼睜睜看著機會溜走。
真是浪費了一個完美的時機…但今天不同。波特的紙條被我改了,她以為是去見波特,但來的隻有我。她會獨自一人,毫無防備……
一旦主人回來,他會保護我免受西裡斯的報複。他會記得是誰幫助了他重獲生命。
我的計劃很簡單——引誘她進入我設下的陷阱,然後用從偷來的魔杖施展儀式咒語。
隻需要她的血和那個碎片,就能召喚主人的靈魂。
不是複活,也不能恢複主人的力量!但足以讓他的靈魂暫時回歸,足以讓他告訴我該怎麼做,保護我免受西裡斯的追殺。
"彆傻了,彼得。"西裡斯的聲音在我腦海中嘲笑,"他會像踩死一隻老鼠一樣毫不猶豫地殺死你。"
也許吧。但至少他會先殺了你,西裡斯。複仇對我來說足夠了。
萊姆斯的聲音更加溫和:"這不是你,彼得。你曾經是我們的朋友。"
友誼?我在心中冷笑。當你們三個在一起時,我隻是一個附屬品。
被容忍的存在。
詹姆斯和他的魁地奇,西裡斯和他的叛逆戲碼,萊姆斯和他的書本。
而我呢?我是什麼?掠奪者地圖上的一個名字,一個能變成老鼠的小把戲。
"但你愛我們。"詹姆斯的聲音。"你知道你愛我們。"
閉嘴!我在腦海中尖叫。你們拋棄了我!當黑魔王崛起時,你們選擇了對抗而不是生存。愚蠢!傲慢!我做了唯一明智的選擇。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但內心更深處,我知道真相。我背叛了他們是因為我害怕。因為我軟弱。因為當黑魔王的追隨者拷問我時,我無法承受那種痛苦。
十二年。十二年的老鼠生活。吃垃圾,住下水道,每天都在恐懼中醒來,擔心那個瘋子布萊克會找到我。
然後是韋斯萊家。安全,但多麼屈辱!作為一個寵物,一個玩具,聽著那些無知孩子的絮叨。
我的耳朵突然豎起。腳步聲。輕盈但堅定的腳步聲,正朝這裡接近。我躲得更深了,鼻子拚命嗅著空氣。是她!那種奇特的氣味——
我小心地從藏身處探出頭,看到了她。莉拉·萊斯特蘭奇,貝拉特裡克斯的女兒。
黑發如瀑,身形纖瘦,背脊挺得筆直,有一種漫不經心的氣質——和西裡斯一模一樣。
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是她身體的姿態,她走路的樣子……像極了,主人。
她四處觀察著,手裡緊握著魔杖——很謹慎,但還不夠。
我能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一種我隻在主人身上聞到過的氣息——冰冷、強大。是那個碎片,那個靈魂碎片的氣息。
白蛇是對的,她體內確實有主人的一部分。
"波特……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叫我到這種鬼地方來……"
女孩喃喃自語,一邊小心地前行。
我深吸一口氣,咒語我已經練習了數百次。獻祭,血液,碎片。召喚主人靈魂的儀式。
我從藏身處爬出,感受著變形的痛苦和眩暈。人類形態對我來說幾乎成了陌生的存在。但我必須這樣做。為了生存。
女孩似乎聽到了動靜,轉過身,魔杖指向我剛出現的地方,她的眼睛因認出我而睜大。
"你是——"
但我已經高舉魔杖。十三年的等待到此結束。
"昏昏倒地!"
咒語從魔杖尖端射出,紅光精準地擊中了她。
她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向後倒去。
我的雙腿因長時間蜷縮而酸痛。我討厭人類形態帶來的所有弱點:汗水、疼痛、記憶。
還有微笑——我的肌肉記憶試圖讓我微笑,就像過去對羅恩那樣,但我的嘴隻能扭曲成一個醜陋的嗤笑。
十二年的老鼠生活讓我忘記了如何做人。
她躺在那裡,黑發散開,蒼白得幾乎發光。貝拉特裡克斯的女兒。主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