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好點了嗎?"他問,控製不住聲音裡的擔憂,"有變化嗎?感覺到什麼了嗎?"
莉拉閉上眼,仿佛在仔細聆聽自己體內的反應。當她再次睜開眼時,褐色的眼眸中透出些許溫度:"遙遠。但不像之前那麼遠了。像是...隔著一層霧,而不是一麵牆。"
"嗯。"德拉科呼出一口氣,肩膀放鬆了下來。"那就是藥效在減退。"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手指停在那的時間比他想象的要久。
莉拉沒有躲避他的觸碰,甚至微微偏頭,迎向他的手掌。
"我記得...龍。"她突然說,"哈利...他飛得很好。我記得咒語,記得要控製...冰很冷...."
"嗯。"
"...金蛋好沉。"她抬起手,好像在掂量什麼重物。
"你用了奪魂咒。"德拉科艱難地說。"你真這麼乾了。控製了一條匈牙利樹峰。"他的聲音卡在喉嚨裡。"讓人不敢相信..."
莉拉的視線飄向牆上的斯萊特林旗幟。那條綠色的大蛇在搖曳的燭光下顯得栩栩如生,對著莉拉吐著蛇信。她盯著它看了很久,德拉科幾乎要開口詢問,才聽見她說:
"我並不為控製了龍感到驕傲。"她的聲音比之前更加清晰,隻是語速仍然緩慢,"我驕傲的是...我活著回來了。就像你說的那樣。"
德拉科的喉嚨發緊,那種刺痛感又回到了他眼睛後麵。
"那就是最了不起的事。"他擠出這句話,聲音融進了壁爐裡某塊木頭突然炸裂的聲響中。
房間安靜下來。學院公共休息室的聲音透過石牆傳來,像是從水下聽到的。有人摔碎了什麼東西,接著是一陣大笑。外麵走廊上不知誰放了個煙火,發出一聲巨響。德拉科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莉拉把手伸出毯子,握住他的手,拇指摩挲著他手腕上突起的青筋。
"給我講講。"她說,"講講魔藥。你花了三天時間...都做了什麼?"
他盯著她的手指和自己手腕形成的對比——她的柔軟細膩,他的布滿了可怕的黑色藥漬。
"德拉科?"
"我去找了斯內普,"他歎氣,"他給了我配方和材料,是一種古老的魔藥,不是用來抵擋外界入侵,而是壓製內在反應。主要是針對那些黑魔法的反噬。"
德拉科頓了頓,用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揉著太陽穴。"奪魂咒,在對抗強大生物時特彆危險。那種反噬會像瀑布一樣衝垮施咒者的精神屏障。"
他陷入回憶,"龍的意誌力太強大了,哪怕隻有一瞬間的交鋒,我也擔心會對你造成永久傷害。"
"所以你冒險了。"她說,"為了保護我。"
德拉科看著她,想說什麼重要的話,但什麼也沒說出來。為什麼她能這麼冷靜?是不是魔藥還在起作用?
"我沒得選。"他最後說,聲音比想象的更粗暴。"你非要用那個愚蠢的咒語。不是嗎?你決定用那個咒語,而我..."
他頓了頓,像是在選擇詞語,"我決定儘我所能保護你。"
壁爐裡的木柴突然斷裂,火星四散。一塊帶著青苔的木頭滾到了爐邊,在石頭上留下黑色的痕跡。莉拉盯著那些紅色的小光點,它們像星星一樣升起又熄滅。
"所以這就是副作用?"她逐漸清醒,"這種與世界之間的隔閡?就像被困在一個玻璃箱裡?"
德拉科長歎一口氣,用拇指和食指揉著發紅的眼睛。他魔藥課筆記本上的圖解浮現在腦海裡——那些箭頭和細小的批注。
"理論上是的。"他放下手,眼中布滿血絲,"魔藥設計成會壓製部分情緒和感官,讓你能承受那種精神衝擊。但不應該持續這麼久。我覺得是——"
"是什麼?"她追問。
德拉科盯著床對麵牆上的掛毯,織物上的蛇眼睛似乎在嘲笑他。
"是蛇之心和烈火藥劑衝突了,我應該想到的。你的永凍咒又加強了這兩種藥劑在你體內的效果…"
"…而且這個配方很複雜,比普通的n.e..t.課程難得多。"他勉強擠出一個苦笑,"我不是斯內普。從來都不是。"
"但你還是做到了,"她說,聲音平靜卻堅定,"你花了三天三夜,創造了能救我命的東西。"
德拉科彆過臉,假裝整理床單的一角。他喜歡被讚美,尤其是來自她的。一個馬爾福應該享受讚美,但不知為何,當莉拉說這些話時,他感到一種奇怪的羞恥與驕傲交織在一起。
"我實在不知道你要乾什麼瘋狂的事。但我知道你一定會乾出瘋狂的事,"他說,試圖讓語氣聽起來像個責備,卻發現自己更像是在宣告某種奇怪的自豪,"典型的萊斯特蘭奇行徑。"
回應他的是一個微笑——這是自從她喝下魔藥後第一個真正的笑容。
"是啊,"她說,把一縷頭發勾到耳後,"我就是莉拉·萊斯特蘭奇。"
他轉回身,發現自己正盯著她看,好像確認眼前的人確實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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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起更多了?"他問,聲音比想象中更急切,"關於你自己的事?"
莉拉閉上眼,沉默了片刻。
"記得...一些,"她慢慢說道,"就像清晨醒來那種感覺,你知道嗎?你還在夢裡,但你知道那隻是夢,現實在回歸。"
她睜開眼,聲音突然變得更清晰,"我記得我是誰。記得你是誰。記得你喜歡什麼,厭惡什麼。"
德拉科感到緊繃的肩膀放鬆了些,就像終於卸下了一個過重的坩堝。現在至少出現了些許希望。
"那麼,"他說,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莉拉·萊斯特蘭奇喜歡什麼?"
"刺激,"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聲音裡有種久違的活力,"速度。飛行。各種各樣會讓你媽媽發瘋的事情。"她偏了偏頭,"還有麻瓜音樂,特彆是那支叫"皇後"的樂隊。"
德拉科失聲笑了出來,發自內心。"恢複得比我想的快...那德拉科·馬爾福呢?他喜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