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的黑湖邊,月光如同一層薄霜覆在湖麵上,凜冽的寒風撕扯著莉拉的長袍邊緣。她坐在一塊平滑的湖邊巨石上,眼睛盯著遠處城堡的燈光。
莉拉看了看手表,離約定時間還有十分鐘。幾天前,哈利匆匆攔下她,神色嚴肅,支支吾吾地說有“非常正經的事”要找她談,關於巴蒂·克勞奇。
還沒等她回應,就定下了今晚的見麵時間和地點,然後匆匆離開,仿佛是怕她拒絕。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過去幾周。圖書館那盞昏黃的燈光下,五個人圍坐在角落的桌子旁——她、德拉科、哈利、赫敏和西奧多。書本堆積如山,羊皮紙散落一桌,空氣中彌漫著羽毛筆和墨水的氣味。
"黑湖中居住著至少十二種可能致命的生物,"西奧多用修長的手指輕敲著一本《英國水域魔法生物大全》。"人魚隻是其中最溫和的一種。格林迪洛、水怪、巨型魷魚…"
"彆忘了冰水本身,"赫敏補充,頭也不抬地翻著《高級變形術與環境適應》。"二月的黑湖溫度不會超過四攝氏度,沒有保暖咒的話,人在這種溫度下隻能堅持不到十分鐘。"
德拉科靠在椅背上,臉上掛著那種莉拉熟悉的傲慢表情:"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他輕蔑地瞥了一眼赫敏桌上的書本,又將目光轉向哈利,眼中帶著嘲諷。
"父親總會確保我有所準備。莊園的藏書室有應對這種小把戲的魔藥配方,家裡的貓頭鷹已經帶著材料在路上了。"
哈利幾乎是立刻嗤之以鼻:"當然,馬爾福,為什麼不讓你爸爸直接把整個黑湖抽乾呢?"
德拉科的臉刷地變白:"沒人要求你接受我的幫助,波特,你可以自己憋死在湖底。"
"你們兩個能不能安靜一會兒?"赫敏惱怒地合上書本。"這不是關於誰幫助誰的問題,而是關於如何在水下存活一小時。"
兩個白癡,都那麼聰明,卻又那麼固執。這就是一切混亂的開始。
德拉科像是憋著一股勁似的,在第二個項目開始前,以一種近乎狂熱的方式強調他和莉拉的"關係匪淺"。他逢人便高談闊論,聲稱萊斯特蘭奇,布萊克以及馬爾福家族之間的關係是如何的根深蒂固,他們的聯係遠比那些"膚淺的緋聞"更牢不可破。
"你真應該看看他那副得意樣,"達芙妮邊梳頭邊說,語氣裡帶著無奈的笑意,"好像你是他親手培養出來的冠軍。"
德拉科以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方式,將莉拉推向斯萊特林的偶像地位,同時毫不留情地貶低哈利·波特。
"迪戈裡算什麼?克魯姆也不過如此。"在早餐時,他總會漫不經心地對所有人說,"他們能單槍匹馬,在兩條匈牙利樹峰龍麵前,做到萊斯特蘭奇那樣滴水不漏、近乎完美的控製嗎?那種優雅,那種力量,連穆迪教授都不得不承認。"
"波特?"當彆人提到莉拉的搭檔時,他嗤笑一聲,"那個蠢貨,除了會騎著掃帚跑,還能做什麼?哦,對了,他還會在壓力下暈倒,讓彆人去救他。"
在德拉科刻意放大的“高貴血脈繼承人”身份的烘托下,加上她本身在第一個項目中的卓越表現,以及"純血家族對她的重視和支持"。一周之內,幾乎整個霍格沃茨都認為她成為冠軍的可能性,遠超哈利和塞德裡克。
每當她走進公共休息室,談話聲會短暫停頓,然後是一陣刻意的歡迎和讚美,一半是真的,另一半是因為德拉科會在她身後,向所有人投去審視的目光,確保每個人都對"斯萊特林的驕傲"表現出應有的敬意。
莉拉通常會對著那些恭維她的人勉強擠出一個得體的微笑,但一旦轉過身,她的表情就會立刻垮下來。
"德拉科馬爾福!"有一次她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地說,"你到底在乾什麼?"
德拉科靠在牆上,雙臂抱在胸前,得意洋洋,"怎麼了?不喜歡當英雄?"
"我習慣的是用實力說話,而不是靠你到處散播的那些…那些…"莉拉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德拉科那些誇張的言論。
"那些事實?"德拉科挑起一邊眉毛,故作無辜地反問,"我隻是在陳述一些顯而易見的事實而已。你確實控製了龍,你確實比波特那個蠢貨強得多,而馬爾福家族確實是你最堅實的後盾。有什麼問題嗎?"
莉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問題在於,現在所有人都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像我是什麼需要被供起來的珍稀神奇動物!"
德拉科的笑容更深了,"那不是很好嗎?"他湊近了一些,聲音壓得更低。
"他們會明白的,你,莉拉·萊斯特蘭奇,是屬於這裡的,屬於我們斯萊特林的,屬於…"他輕輕咳了一下,"而其他人——永遠隻能是局外人。我需要讓所有人都明白,你和我之間,才是真正的"牢不可破"。"
他故意加重了最後四個字,帶著狡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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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和這個沉浸在自我滿足中的白癡計較。
這種關注隨之而來的是巨大壓力。她知道第一個項目的成功有多少僥幸成分,有多少禁忌魔法的幫助。麵對即將到來的第二個項目,她的胃部時常絞痛。不是因為害怕失敗——莉拉·萊斯特蘭奇從不承認失敗的可能性——而是害怕辜負那些真心相信她的人。
遠處一個晃動的光點拉回了她的注意力。一個身影在黑暗中搖晃前行,魔杖尖端的光亮像是一顆不穩定的星星。
"你遲到了,波特,"莉拉低聲說,同時施了一個簡單的隱蔽咒,讓他們在湖邊的存在不那麼顯眼。
"抱歉,弗—弗雷德和喬治,"哈利氣喘籲籲地說,在她身邊的樹乾上靠穩了身體,舉起一個小小的布袋,"他們非常…好奇我為什麼需要這個。"
布袋碰撞發出玻璃瓶的聲響。莉拉伸手接過,瞥了一眼內容物——幾瓶黃油啤酒和一瓶火焰威士忌,足夠讓一個家養小精靈陷入醉酒狀態。
"你確定這是唯一的方法嗎?"莉拉遲疑地問,聲音比平時低,"我是說…灌醉一個家養小精靈?這聽起來有點…"
"道德敗壞?"哈利挑眉,"比起繼續被蒙在鼓裡,我寧願承擔這個。況且閃閃醉酒不是新鮮事。"
莉拉歎了口氣,並沒有爭辯。他們之間短暫的沉默被遠處貓頭鷹的啼叫打破。
"所以,"哈利最終說,"我們整理一下已知的信息?"
莉拉點點頭,開始數著手指:"一,老克勞奇自三強爭霸賽開始後就沒再公開露麵,隻通過貓頭鷹發指令;二,你在活點地圖上看到他半夜出現在斯內普的辦公室;三,閃閃在聖誕舞會那晚提到"兩個少爺"和"少爺死了,少爺不該活著"。"
"而且她說克勞奇先生禁止她說這些,"哈利補充,他的眼鏡在月光下反射著微弱的光芒,"所以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隱藏著。"
兩人的目光交彙了一瞬,那種奇特的感應再次連接,莉拉能感覺到哈利的好奇和決心。
"你有什麼理論嗎?"莉拉問,把布袋藏進長袍深處。
哈利猶豫了一下:"克勞奇的兒子是怎麼死的?我從未聽說過他有孩子。"
"食死徒,很久之前死在阿茲卡班。老巴蒂克勞奇從此以後閉口不談,彆人自然也不願意提起。"莉拉的聲音弱了下來,"他……和另外三個人折磨了隆巴頓夫婦,直到他們發瘋。"
她感到一陣反胃。她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那個她從未真正認識過的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