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莉拉帶著斯內普以最快速度趕回禁林邊緣時,那片草地已經陷入了一種死寂。
風吹過樹梢,發出嗚咽般的聲音。月光冷冷地灑下來,照亮了空無一物的地麵。
老巴蒂·克勞奇不見了。
德拉科倒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一動不動。
“德拉科!”莉拉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在他身旁,急切地去探他的鼻息。
斯內普緩步走上前,蹲下身,用魔杖尖端小心翼翼地撥開德拉科身邊的草葉,檢查著地麵上的每一寸泥土。
“沒有搏鬥痕跡,”他低聲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沒有任何殘留魔法波動。”
他站起身,繞著德拉科走了一圈,那雙深黑的眼睛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這裡被清理過,“他的聲音裡帶著寒意。“太乾淨了。”
他說完,才將目光轉向倒在地上的德拉科。他用魔杖尖輕輕碰了碰德拉科的脖頸,然後念了一句咒語。
“是昏迷咒。沒有其他外傷,”他揮動魔杖,“速速複蘇。”
德拉科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有那麼幾秒鐘,他隻是呆呆地望著頭頂的星空,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斯內普教授?”
他終於回過神來,環顧四周,聲音沙啞地問,“那個老瘋子呢?他跑去哪兒了?”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問題,馬爾福先生,”斯內普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在你被打暈之前,發生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德拉科的語氣很衝,帶著一種被冒犯的惱怒。
“我讓他待在那兒彆動,結果那個瘋子趁我不注意,從背後襲擊了我!我隻感覺到後腦勺一陣劇痛,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一邊說,一邊掙紮著站起來,莉拉趕緊上前扶住他。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羊皮紙。
“他一定是跑了,”德拉科甩了甩頭,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梅林知道他跑回禁林裡去了,還是跑去彆的地方發瘋了。一個瘋子的想法,誰猜得到?”
斯內普沉默地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像是在審視一本寫滿了謊言的書。德拉科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是嗎,”斯內普終於開口,聲音平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一個神誌不清、連站都站不穩的老人,能悄無聲息地從背後襲擊一個健康的四年級學生,並且在現場不留下任何痕跡。馬爾福,你是在暗示我,你的警惕性連一隻打瞌睡的貓頭鷹都不如嗎?”
“我說了,他是個瘋子!”德拉科提高了音量,仿佛被斯內普的質疑激怒了。
“瘋子做事有什麼邏輯可言?也許他突然恢複了力氣!也許他用了什麼我不知道的黑魔法!你應該去問他,而不是來質問我這個受害者——”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們兩個,現在立刻跟我回城堡,”斯內普打斷了他,
“記住,今天晚上你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發生。如果我從任何人的嘴裡聽到關於巴蒂·克勞奇先生的半個字,我會親自確保,你們接下來的整個學期,都在我的辦公室裡擦洗坩堝度過。明白了嗎?”
他用那雙黑沉沉的眼睛依次掃過莉拉和德拉科,那眼神裡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德拉科,你最好祈禱你沒有把你母親的信任,還有我對她的承諾,一起丟在這片該死的林子裡。”
德拉科沉默地點了點頭。
“是,教授。”
回城堡的路上,莉拉的目光落在德拉科的臉上。他正扶著自己的後腦勺,一副頭痛欲裂的樣子。
他的表演天衣無縫,憤怒、傲慢、被冤枉的委屈,每一種情緒都恰到好處。
但莉拉知道,他在說謊。
那個在樹下緊緊抱著她,在她的唇上留下那個絕望而痛苦的吻的男孩,那個眼神裡充滿了無助和哀求的男孩,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她扶著德拉科,跟在斯內普身後,走在返回城堡的路上。
夜風很涼,吹得她裸露在外的皮膚泛起一陣寒意。她一言不發,腦子裡卻像一團亂麻。
老克勞奇去了哪裡?為什麼德拉科要撒謊?他在隱瞞什麼?
這一切,都像一塊巨大的石頭,沉沉地壓在她的心上。
醫療翼裡彌漫著消毒藥水的味道,龐弗雷夫人用魔杖發出的柔和光芒仔細檢查著德拉科的後腦勺,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天哪,現在的學生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在禁林邊緣遊蕩,還被人從背後襲擊!謝天謝地隻是一個昏迷咒,要是彆的什麼惡咒,後果不堪設想!”
“我沒事,我說了,”德拉科不耐煩地坐在病床上,“就是有點頭暈。讓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那可不行,”龐弗雷夫人堅持道,“你必須在這裡觀察一晚。我需要確保那個咒語沒有對你的大腦造成任何潛在的損傷。”
斯內普早已離開,臨走前又用眼神警告了他們一次。
等龐弗雷夫人終於給他喂了一杯安神藥劑,拉上簾子離開後,莉拉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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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現在沒彆人了。“她說,聲音很平靜,“告訴我實話,德拉科。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老克勞奇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