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避開了她的視線,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水杯。“我渴了。莉拉,能幫我倒杯水嗎?”
“我在問你話。”
德拉科靠在枕頭上,閉著眼睛,一副筋疲力儘的樣子。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那個老瘋子打暈了我,然後跑了。就這麼簡單。”
“簡單?“莉拉重複著這個詞。
她站起身,走到他的病床邊,雙手撐在床沿,俯身看著他。
“在你用那個吻把我嚇個半死之後?在你表現得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之後?你管這叫簡單?還有,剛才在斯內普教授麵前,你用了大腦封閉術,你是跟誰學的?”
“德拉科·馬爾福,”莉拉一字一頓地說:“你在撒謊。”
德拉科睜開眼,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心一片冰涼,還帶著濕冷的汗意。
“我的頭好疼,莉拉。“他說,聲音裡帶著沙啞的脆弱。
“我們能不談論這個嗎?我隻想……我隻想你在這裡陪著我。“
莉拉看著他。他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他看起來確實很累,那種疲憊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不是偽裝。
“德拉科,”她堅持著,聲音卻不自覺地放柔了一些,“你隻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老克勞奇的失蹤,和你有關嗎?”
德拉科的身體僵硬了一瞬。他沉默地看著她,眼神複雜。過了很久,他才緩緩地搖了搖頭。
“沒有。”
莉拉知道他在說謊。但她也知道,她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任何結果了。
他已經決定了要對她隱瞞,用他那套屬於馬爾福的、固執而愚蠢的方式。
“好。”她說,然後抽回自己的手,“我不問了。”
她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拿起一本放在床頭櫃上的《魔藥周刊》翻了起來,不再看他。
德拉科似乎鬆了一口氣。他側過身,麵對著她,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呼吸聲變得均勻而綿長。安神藥劑起效了,他睡著了。
但他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緊地皺著,嘴唇緊抿,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被子,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不……”
他開始說夢話,聲音含糊不清,充滿了恐懼。
“……父親……我不能……我做不到……”
莉拉的心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攫住了。她俯下身,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
“……彆過來……求你……莉拉……”
他猛地睜開眼,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那雙灰色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慌和迷茫,直到他看清了眼前的莉拉,那份恐慌才漸漸褪去。
他伸出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彆走。”
他啞著嗓子說,像個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留下來陪我。”
他的身體很燙。莉拉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那溫度高得嚇人。
他發燒了。
莉拉叫來了龐弗雷夫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檢查和喂藥。退燒藥劑灌下去之後,德拉科的高燒卻絲毫沒有退去的意思。
他再次陷入了昏睡,但這一次,他死死地抓著莉拉的手,怎麼也不肯放開。
龐弗雷夫人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咒語的後遺症,加上受到了驚嚇。讓他睡吧。你在這裡陪著他,也許他能睡得安穩些。”
於是,莉拉就在那張硬邦邦的椅子上,守了德拉科一夜。
她看著他在噩夢中反複掙紮,聽著他嘴裡那些破碎的、充滿了恐懼的囈語。
她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地從噩夢中驚醒,然後在看到她的瞬間,又重新陷入那種混合著安心和痛苦的昏睡。
天快亮的時候,她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不可能從他嘴裡得到真相。不是因為他不想說,而是因為他不能。
那個秘密,那個讓他寧願對自己撒謊,寧願獨自承受這種折磨的秘密,一定無比危險。追問隻會讓他更加痛苦,把他推得更遠。
她要自己去查。
她要弄清楚,那天晚上,在禁林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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