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即將失控的瞬間,一個冰冷的、嘶啞的聲音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夠了。"
是黑魔王。
德拉科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擊中了他的後背。
他整個人像個被踢飛的破布娃娃,向前飛出了好幾米遠,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的腿磕在了一塊尖銳的石頭上,一陣劇痛和眩暈襲來,讓他幾乎要失去意識。
他聽到周圍的食死徒們發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他掙紮著抬起頭,看到伏地魔正緩緩地向哈利走去,那雙猩紅色的眼睛裡,充滿了貓捉老鼠般的、殘忍的戲謔。
"看來我的仆人讓我失望了,哈利,"伏地魔用他那柔滑的聲音說,"那麼,還是由我親自動手,來給你上最後一課吧。"
德拉科趴在冰冷的草地上,絕望地看著伏地魔舉起了他的魔杖。
他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或者說,他看到了,但他無法理解。
他看到哈利的魔杖和伏地魔的魔杖尖端,幾乎在同一時刻射出了一道光束——一道紅色,一道綠色。但那兩道光束並沒有擊中對方,而是在半空中相遇了。
緊接著,一個耀眼的、金色的光球在兩根魔杖之間形成,像一顆小型的太陽,將整個墓地照得亮如白晝。
無數道纖細的、網狀的金色光線從那個光球中射出,將哈利和伏地魔籠罩在一個巨大的、金色的光籠之中。
食死徒們驚恐地向後退去,用手臂擋住了眼睛。
德拉科眯著眼,透過那刺目的金光,他隱約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半透明的身影,從伏地魔的杖尖飄了出來。
那些身影在光籠中盤旋,像是在低語著什麼。
他看不清他們的臉,但他能感覺到一種深刻的、跨越了生死的悲傷和愛意。
那是什麼……靈魂嗎?
然後,他看到哈利·波特動了。
那個男孩像瘋了一樣,在那片金色的光雨中,朝著塞德裡克倒下的方向猛衝過去。
他拉起了那個昏迷的塞德裡克,然後,他用魔杖指向了遠處那塊被德拉科偽裝起來的門鑰匙。
"aio!"哈利嘶吼著,伸出另一隻手。
那個被扔在地上的三強杯,那個能回到霍格沃茨的門鑰匙,像一顆銀色的子彈,呼嘯著飛向哈利的手中。
在他們身體開始旋轉、變得模糊的前一秒,黑魔王舉起了魔杖,那雙猩紅色的眼睛裡充滿了暴怒。
"阿瓦達索命!"
一道綠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都要亮,追著那兩個正在消失的身影而去。
光芒淹沒了一切。
德拉科不知道那道咒語最終擊中了誰。他隻知道,哈利·波特……逃走了。
當那陣門鑰匙傳送造成的光芒徹底散去後,整個墓地陷入了一種死一般的、凝固的寂靜。
然後,是一聲撕心裂肺的、不似人聲的尖嘯。
是伏地魔。
他因為狂怒而仰天長嘯,周圍的食死徒們嚇得渾身發抖,紛紛將頭埋得更低,恨不得能鑽進地裡去。
"我的主人……"蟲尾巴哆哆嗦嗦地開口,試圖說些什麼。
"滾開!"
伏地魔一揮魔杖,蟲尾巴像個被踢飛的皮球一樣,慘叫著飛了出去,撞在一棵紫杉樹上,滑落在地,不再動彈。
然後,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猩紅色的眼睛,轉向了德拉科。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德拉科甚至來不及站起來,他感覺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地上拽了起來,雙腳離地,像一個被掛起來的玩偶,吊在了半空中。
窒息感傳來,他拚命地掙紮,但那股力量像鐵鉗一樣,緊緊地扼住了他的喉嚨。
"我的主人!請息怒!"
是盧修斯的聲音。他的父親衝了出來,跪倒在伏地魔腳下,聲音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恐,"德拉科他還隻是個孩子!他隻是一時愚蠢,但他對您是絕對忠誠的!他不是故意的!"
"忠誠?"伏地魔的聲音冰冷得像墓碑上的石頭,"他所謂的忠誠,就是放跑了哈利·波特?"
"他儘力了,我的主人!是那個波特太狡猾了!請您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對您更有用的!"
"滾開,盧修斯。"
伏地魔甚至沒有看他,隻是隨意地一揮魔杖。盧修斯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扇了一巴掌,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撞在了一塊墓碑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他轉過頭,那雙猩紅色的、蛇一般的眼睛,死死地鎖定在半空中像個破敗木偶一樣掙紮的德拉科身上。
"德拉科·馬爾福。"
"我讓你解決他。我把這個榮耀的機會給了你。"伏地魔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但每一個字都像冰一樣冷,"而你,卻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