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純粹的、帶來毀滅和恐懼的黑暗。
而另一個,則是他唯一的、能夠抓住的、在無儘深淵裡透出的……光。
"你……"他想說話,但他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所以,彆再跟我說那些廢話了,德拉科,"莉拉堅定的說,"彆再說什麼"是我的錯","我害死了他"。那些話,一點用都沒有。"
"你沒有選擇。從你出生在馬爾福家的那一刻起,你就沒有選擇。你父親沒有給你選擇,伏地魔更不會給你選擇。你所做的,隻不過是在一個必死的棋局裡,掙紮著多活一步而已。"
她的聲音很冷,像手術刀一樣,剖開了所有血淋淋的現實。
"而塞德裡克·迪戈裡,"她頓了頓,提到這個名字時,她的心還是會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疼,"他的死,不是你的錯。是伏地魔的錯。是這個該死的、肮臟的、不公平的世界的錯。"
"你可以自責,可以內疚,可以把自己關在這個房間裡,用酒精和負罪感把自己淹死。但那有什麼用?那能讓塞德裡克活過來嗎?那能讓伏地魔消失嗎?那能讓我們兩個,從這個地獄裡逃出去嗎?"
"不能。"
她斬釘截鐵地說。
說完,她走到德拉科的床頭櫃前,拿起那瓶盧修斯送來的清醒藥劑,又拿起那瓶能讓他暫時忘記痛苦的精神穩定藥劑。
然後,她當著德拉科的麵,將那兩瓶藥劑,毫不猶豫地,倒進了房間角落的壁爐裡。
液體在遇到火星的瞬間,發出"嗤"的一聲,然後變成了一股白色的蒸汽,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今天起,你不需要這些東西。"莉拉將兩個空瓶子扔進火堆,然後轉過身,看著他,眼睛裡燃燒著火焰般的決心。
"聽著,我們是兩個運氣不好的、被卷進了一場我們無法控製的戰爭裡的倒黴蛋。"
"現在,戰爭已經開始了。"
她向他伸出了手。
"站起來,"她說,"彆再像個被搶了糖果就隻會坐在地上哭的小鬼一樣。站起來,像個馬爾福一樣。"
德拉科看著她那隻向他伸出的手,又看了看她那雙堅定的、不容拒絕的眼睛。
他慢慢將手放進了她的手心裡,莉拉用力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然後,她從口袋裡,拿出了那枚屬於他的、雕刻著家族徽章的戒指。
"這個,"她將那枚冰冷的戒指,放回他的掌心,"該物歸原主了。"
德拉科看著手心裡的那枚戒指,感覺它像一塊烙鐵一樣,燙得他手心發麻。
這是馬爾福家族的象征,是榮耀,是責任,也是……詛咒。
他曾經那麼需要它,渴望得到它所代表的一切。但現在,它隻讓他感到無比的沉重和厭惡。
"我不要。"他幾乎是立刻就把它推了回去。
"你必須戴著它。"莉拉的態度強硬。她抓住他的手,不讓他退縮。
"聽著,德拉科,從現在起,這枚戒指,不再隻是馬爾福家族的象征,"她說,一邊說,一邊將那枚戒指堅定地套在他手上,"它也是一個提醒。"
"它提醒你,你不是一個人。你不是間諜,不是食死徒。"
"你是我的。你隻是我的。明白嗎?"
德拉科看著自己手上那枚失而複得的戒指,伸出手,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把臉深深地埋進她那帶著淡淡青草和墨水氣息的、柔軟的發間,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那麼抱著她,那麼用力,仿佛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再也不分開。
"……對不起,"過了很久很久,德拉科才在她耳邊說出了這三個字,"……對不起……莉拉……"
"你沒有什麼需要道歉的。"
莉拉鬆開他,捧著他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
"現在,聽好了,從今天起,你隻需要做一件事,就是活下去。不擇手段地活下去。演戲也好,撒謊也好,裝成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也好,隨便你。隻要你能活下去。"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依舊蒼白的嘴唇上。
"至於其他的,交給我。"
她湊上前,吻住了他。
它很輕,很溫柔,像是在確認著什麼,又像是在許下某種無聲的誓言。
一個屬於幸存者的、在廢墟之上交換的、帶著血與火氣息的吻。
"我愛你,德拉科。"
她在兩人嘴唇分開的間隙,輕聲說。
"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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