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貴妃迫不及待問道:“是不是西廂房那邊出了什麼事?”
春蘭快要被箱子裡麵的東西嚇哭了,支支吾吾道:“不是,是,是……”
“是小張大人他……”
太後臉色一變,令周圍無關的宮人全部退下。
春蘭終於哭出聲來:“小張大人死了!”
她抬手,顫顫巍巍指向身後那個散發著濃重血腥味的箱子:“他的屍體在裡麵……”
惠貴妃從椅子上驀然起身,衝向那個大箱子。
“打開它!”她的臉色陣白陣青。
兩個太監哆嗦著打開箱子,裡麵的東西令人作嘔。
張柏峰原本那高大的軀體被削去了一圈,隻剩下血淋淋的骨頭沾了一層薄薄的肉片,那些被削下來的肉塊,片片隻有銅錢大小,在一旁堆成肉山。
一股天旋地轉的惡心感直衝惠貴妃腦門,她喉頭一酸,扶著柱子,把黃膽汁都吐了個乾淨。
倒是太後更沉得住。
蘭若嬤嬤攙扶著她走到箱子旁,她掃了一眼,竟然麵不改色。
“你做了什麼?”太後看著惠貴妃冷冷問道。
惠貴妃吐得三魂不見六魄,春蘭趕緊拿來茶杯讓她漱口。
好半晌,她才虛弱著聲音,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了出來。
原來,在太後定了祈福人選時,惠貴妃便動了心思。
她特意找張柏峰借來一個死士,想要偽裝成茶玖的奸夫,屆時來一個捉奸在床,便可清理了敵人。
可她沒曾想到,張柏峰起了色心,竟然想要親身上陣,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
“荒唐!”
太後忍著怒氣,一巴掌過去,將惠貴妃重重扇倒在地。
“你知不知道陛下身邊有一隊暗衛?”太後厲聲道。
“如今他視昭容華如珠如寶,定然會派暗衛在她身邊日夜保護,你竟然敢這樣光明正大地派人對付她,不是找死麼!”
若死得是惠貴妃那也不打緊,反正她現在也失了聖寵,張家多得是好女孩代替。
沒想到這個蠢貨卻連累了峰兒,這叫她怎麼向弟弟交代?
惠貴妃卻愣了:“什麼暗衛,我不知啊!”
她當然不知,宇文淵怎麼會將自己的暗衛撥給她用?
想通了這一層,惠貴妃的眼眶通紅,恨恨不已:“沒想到陛下竟然對那個賤人這般愛惜!”
太後又甩了她一巴掌。
惠貴妃捂著臉在地上失聲痛哭。
太後冷聲道:“彆做這副窩囊樣,皇帝的寵愛有什麼得緊的?你懷上龍嗣,繼承著盛國天下才是第一重要的事。”
惠貴妃哭道:“可如今陛下不常來春禧宮,我如何能懷上龍嗣?”
“哀家和元塵大師已經商量過,祈福七天之後,做出佛像背身之像,然後借她之口說出昭容華與龍嗣相克,需得在泰華殿祈福半年方能回宮。”
太後斜睨惠貴妃一眼:“這半年的時間,你若還不能懷上龍嗣,那可要儘早考慮哀家另外的提議了。”
“那哥哥的死怎麼辦?”惠貴妃攥緊手裡的帕子,銀牙咬碎。
“死人沒有任何價值了,也不該讓活人為難。”
太後的意思是,這件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否則也是和皇帝鬨了個沒臉罷了。
她疲乏地揮揮手:“箱子送回將軍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