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國的壓力,很快就體現在了現實中。
第二天,J國檢方,就發來了正式傳票。
要求墨清漓,在四十八小時後,接受一次決定性的質詢。
酒店周圍的安保力量,也明顯加強了。
那些便衣的眼神,不再是監視,而多了一絲看管犯人的冷漠。
空氣中,充滿了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息。
樓夢玲察覺到了不對勁,她擔憂地看著兒子,輕聲問道,
“阿淵,是不是出事了?”
“媽,沒事。”陸沉淵的語氣,依舊溫和,
“一點小麻煩,很快就能解決。”
他越是平靜,樓夢玲就越是擔心。
墨清漓握住她的手。
“媽,您相信阿淵。”她微笑著說,
“這個世界上,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
她的鎮定,給了樓夢玲一絲安慰。
當晚,J國的主流媒體,風向突變。
各大電視台的晚間新聞,都用極大的篇幅,報道了A國備忘錄事件。
新聞的口徑,驚人地一致。
都在強調,J國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大國,有義務維護國際準則。
都在暗示,墨清漓的案子,已經嚴重影響了J國和A國的盟友關係。
一股強大的輿論壓力,鋪天蓋地而來。
似乎,要把他們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
……
就在J國執政黨,以為可以借此機會,順水推舟,平息A國怒火的時候。
他們沒想到,陸沉淵之前埋下的那些種子,開始以一種他們無法預料的方式破土而出。
第二天一早。
J國發行量最大的傳統媒體巨頭《J國通訊社》,在頭版,刊登了一篇社論。
作者,正是自由黨領袖,老皮耶羅。
社論的標題,言辭犀利。
《J國的脊梁,不能為他人彎曲》。
文章裡,老皮耶羅質問執政黨:
“我們的司法,應該服務於J國的法律,還是A國的霸權?”
“我們是獨立的主權國家,還是A國的一個州?”
他用極大的篇幅,讚揚了“活水實驗室”對J國農業的貢獻,提到了“東方之韻”畫展帶來的文化交流。
他最後寫道:
“一個懂得用善意和尊重,來對待我們的朋友,我們卻要將他逼成敵人。”
“一個用霸淩和威脅,來對待我們的盟主,我們卻要對他卑躬屈膝。”
“這不是政治,這是恥辱。”
這篇文章像一顆炸彈,在J國政壇引發了劇烈的地震。
緊接著,哥都大學的劉九文教授,聯合了數十位J國文化界的夏裔名流,公開發表了一封聯名信。
信中,他們沒有提案件。
隻是回顧了夏裔族群,在J國百年的奮鬥史,以及他們為這個國家做出的巨大貢獻。
信的結尾,隻有一句話。
“我們熱愛這片土地,我們不希望,看到它因為怯懦而蒙羞。”
一時間,J國社會,輿論嘩然。
支持政府的聲音,和質疑政府的聲音,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形成了激烈的對撞。
J國的政壇,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公開的裂痕。
執政黨內部,也開始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一些務實的,中間派的議員開始動搖。
他們意識到,如果強行犧牲陸沉淵夫婦,來討好A國。
他們要付出的,可能是國內社會分裂的巨大代價。
一場原本針對陸沉淵和墨清漓的圍剿,演變成了一場關於J國國格與未來的全民大辯論。
……
質詢當天。
皇家大酒店外,聚集了大量的媒體記者。
還有許多自發前來的,J國民眾。
他們舉著標語。
有的寫著:“司法獨立,不容乾涉。”
有的寫著:“歡迎善意的投資者,唾棄傲慢的霸淩者。”
陸沉淵牽著墨清漓的手,走出酒店大門。
他穿著一身深色的西裝,身姿挺拔,麵容冷峻。
墨清漓穿著一件寬鬆的米色風衣,腹部微微隆起,臉上帶著恬淡的,從容的微笑。
閃光燈,像暴雨一樣傾瀉而下。
兩人沒有躲閃,也沒有絲毫畏懼。
他們平靜地,穿過人群,走上那輛屬於檢方的黑色轎車。
仿佛不是去接受一場決定命運的審判。
而是去赴一場,早就預料到的約會。
……
質詢室裡,氣氛冰冷。
首席檢察官的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