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女士,我們有新的證據,證明你的公司,通過不正當手段,竊取了A國企業的核心技術。”
他說著,將一疊文件推到墨清漓麵前。
墨清漓沒有看。
她隻是平靜地,看著對方的眼睛。
“檢察官先生。”她說,
“我的律師團隊,已經向你們提交了超過五千頁的資料,足以證明,我們的每一項技術,都來自於自主研發。”
“你們視而不見。”
“現在,你們又拿出一份,由我的競爭對手,單方麵提供的,所謂的‘證據’。”
“恕我直言。”墨清漓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的弧度。
“這不叫質詢,這叫構陷。”
首席檢察官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溫和的女人,言辭會如此犀利。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
無論檢方拋出怎樣刁鑽的問題,設置怎樣惡毒的陷阱。
墨清漓都應付得滴水不漏,不疾不徐,條理清晰。
她的身後,蘆謹麟律師帶領的團隊,更是如同一堵無法逾越的法律之牆。
陸沉淵始終坐在她身邊。
他一言不發。
但他沉靜的目光,就是墨清漓最強大的後盾。
最終,首席檢察官無計可施,隻能草草宣布質詢結束。
結果,是“擇日再審”。
這是一個信號。
J國的司法天平,在巨大的外部壓力和內部反彈之間,陷入了艱難的搖擺。
陸沉淵和墨清漓,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
回到酒店,已是黃昏。
夕陽的餘暉,將哥都的天際線,染成一片瑰麗的金色。
陸沉淵和墨清漓,來到頂層的露台。
秋日的晚風,帶著一絲涼意。
陸沉淵取來一條柔軟的羊絨毛毯,輕輕地披在墨清漓的肩上。
兩人並肩坐在藤椅上,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一點點亮起。
世界在他們腳下,風起雲湧。
J國的電視台裡,名嘴們還在為白天的事件爭論不休。
A國的政客,或許正在暴跳如雷。
而他們,卻像風暴眼中最寧靜的兩個點。
“阿淵。”墨清漓靠在他的肩上,輕聲說。
“嗯?”
“剛才在車上,我看到一個女孩,舉著一張畫。”
“畫上,是一個水井,旁邊站著一個微笑的,夏國醫生。”
“畫的下麵,寫著一行字:‘善意,應該被善待’。”
陸沉淵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我看到了。”
“你說,”墨清漓仰起頭,看著他,
“我們做的這一切,真的能改變什麼嗎?”
陸沉淵沒有立刻回答。
他伸出手,輕輕地覆在她的小腹上。
“清漓,我們改變不了整個世界。”
他溫和說道,
“但我們可以,為我們的孩子,守護一個公道尚存的世界。”
“我們可以,為他種下一棵樹。當他長大後,這棵樹,能為他遮擋一些,不必要的風雨。”
“這就夠了。”
墨清漓笑了。
是啊,這就夠了。
她將頭更深地埋進他的懷裡。
感受著他的心跳,和他掌心傳來的溫暖。
“阿淵,我們給‘安安’的房間,刷成什麼顏色好?”她忽然問。
“嗯……淡藍色怎麼樣?像天空一樣。”
“不好,太冷了。我覺得,米白色更好,溫暖一點。”
“嗯,米白色好。牆壁是這個顏色,再配一套原木色的嬰兒床和櫃子,地上鋪一張軟軟的毯子,安安一定會喜歡。”
“那嬰兒床呢?要買J國這邊的,還是等回國再買?”
“都行,我們各買一套對比一下……”
……
他們聊著這些,最平凡,最瑣碎的小事。
仿佛,撬動這個世界的並不是他們。
他們隻是,一對即將迎來新生命的、普通的父母。
露台上的楓葉,又落下了一片。
在他們腳下,打著旋。
風暴,還未平息。
但他們的世界裡,一派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