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更替速度,遠遠超過人們的想象。
J國的風波,在國際新聞的版麵上,停留了不到三天,便被其它的消息所取代。
世界似乎已經淡忘了,那對曾被困在哥都的夏國夫婦。
但有些人,沒有忘。
秦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秦雅站在巨大的電子屏前,屏幕上,密密麻麻地羅列著近半年來,淵龍科技、汗青科技,乃至“遠方”基金會的所有公開動向。
從J國的“活水實驗室”,到非洲的水井。
從A國流媒體平台爆火的紀錄片,到哥都那場小而精的“東方之韻”畫展。
每一條信息,都像一顆獨立的棋子。
過去,秦雅隻覺得這些是陸沉淵的小動作,是騷擾,是防禦。
直到J國政壇,因為一篇社論和一封聯名信而公開分裂。
直到陸沉淵毫發無傷地,帶著墨清漓,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和輿論。
秦雅才將這些散落的棋子,全部串聯起來。
她終於看懂了。
陸沉淵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在對方設定的棋盤上,進行對等的攻防。
他在做的,是“非對稱作戰”。
A國揮舞的是霸權的大棒,是剛性的力量。
而陸沉淵,則是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播撒善意,輸出文化,建立柔軟的情感的連接。
他不用拳頭去對抗拳頭。
他用無數根看不見的絲線,去纏繞那柄揮舞的鐵錘,讓它每一次落下,都變得遲滯都不得不顧忌更多。
“瘋子。”
秦雅低聲罵了一句,嘴角卻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
這是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
她一直想贏過陸沉淵,贏過墨清漓。
但她發現,自己和他,根本不在同一個維度上競爭。
陸沉淵想構建的,是一個生態。
而她,還停留在搶奪地盤的層麵。
“雅姐姐。”
皇甫城逝推門進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他今天穿了一身挺括的灰色西裝,居然也是儀表堂堂,再也不是那個跟在她身後的小屁孩。
“‘鋒芒’的最新一輪測試,數據出來了。”他將一份報告,遞到秦雅麵前,
“商業化版本的核心指標,已經追平了‘開天’的上一代模型。”
秦雅接過報告,快速瀏覽著。
她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乾得不錯。”
“為了慶祝這次成功,也為了感謝雅姐姐你這段時間,不計成本的資源投入。”皇甫城逝看著她,眼神明亮,
“今晚,能賞臉一起吃個飯嗎?”
他用的是“賞臉”,姿態放得很低。
但他的眼神裡,卻有一種不容拒絕的自信。
秦雅看了他一眼,笑了。
“好啊。”
晚餐的地點,在一家私密的法餐廳。
皇甫城逝表現得無可挑剔。
從選酒,到與侍者的溝通,再到對每一道菜的講解,都優雅得體。
他不再是那個需要她照顧的弟弟。
而是一個可以和她平等對話的男人。
“雅姐姐,”切著牛排,皇甫城逝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我打算,把‘鋒芒’獨立出來,成立一家新公司。”
秦雅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哦?”
“人工智能的未來,絕不隻是一個輔助係統。”皇甫城逝的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