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南郊老街區。
一棟翻修過的青磚老宅,掛上了紅綢。
王通文將他的畫廊,從海州搬到了京州。
這裡是新的開始。
開張這天,畫廊裡賓客雲集。
京州文化界、藝術界的名流,幾乎都到了。
陸沉淵推著嬰兒車,和墨清漓一起穿過人群。
陸時安小朋友坐在車裡,睜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新奇的世界。
王通文一身改良式唐裝,快步迎了上來。
他整個人精神煥發,儒雅中透著喜氣。
“阿淵,清漓,你們來了。”他如今對陸沉淵的稱呼,親近了許多。
“王叔,恭喜。”陸沉淵伸出手。
“恭喜王叔叔。”墨清漓微笑著。
“快,裡麵請。”王通文的目光,落在了陸時安身上,笑得合不攏嘴。
畫廊裡光線柔和,牆上掛滿了畫。
這些畫,色彩溫暖,筆觸細膩,畫的都是些生活裡的尋常景物。
一束陽光下的塵埃,窗台上打盹的貓,雨後濕漉漉的石板路。
畫展的名字,叫《新生》。
畫的作者,是樓夢玲。
陸沉淵一眼就看到了母親。
她站在畫廊中央,穿著一襲素雅的旗袍,長發鬆鬆地挽著。
她在和幾位藝術評論家交談,臉上是從容而自信的光彩。
沒有了陸家夫人的身份枷鎖,沒有了婚姻的怨懟。
她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庸。
她隻是樓夢玲,一個重新拿起畫筆,找到了自己的畫家。
“媽。”陸沉淵走上前。
樓夢玲回過頭,看到他們時,眼睛瞬間亮了。
“阿淵,清漓,安安。”她笑著走過來,抱起了陸時安。
小家夥對奶奶可太熟悉了,伸出小手,抓住了奶奶胸前的一枚玉石彆針。
“哎喲,我的小寶貝。”樓夢玲笑得開懷。
墨清漓看著這一幕,嘴角也勾起笑意。
她能感覺到,婆婆是真的是脫胎換骨了。
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被愛和自我價值滋養的安寧,騙不了人。
王通文很自然地站到樓夢玲身邊。
他沒有多餘的話,隻是在樓夢玲和朋友交談時,為她換上一杯熱茶。
在有人對畫作提出刁鑽問題時,他會恰到好處地,用專業的角度解圍。
他們的互動,沒有驚天動地的誓言。
隻有這種,平淡的默契和守護。
陸沉淵看到這一幕,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母親幸福了。
他這個做兒子的,也就真的放心了。
他牽起墨清漓的手,輕輕捏了捏。
墨清漓回頭,對他笑了笑。
……
一個星期後。
京州大學,一個不對外開放的小禮堂。
陸若溪和蘇陽的婚禮在這裡舉行。
沒有媒體,沒有鋪張的排場。
隻有簡單的鮮花,和溫暖的燈光。
到場的,都是至親好友。
蘇陽的母親,樓夢玲作為雙方家長到場。
陸沉淵和墨清漓帶著陸時安,也坐在第一排。
陸沉霄、陸沉晏、陸沉津也帶著各自的伴侶到了。
陸芊芊遠在中東,通過視頻連線送上了她的祝福。
視頻裡,她曬黑了,也瘦了,但眼神明亮得像星星。
她的身後,是一群不同膚色的孩子,正笑著衝鏡頭揮手。
墨家那邊,墨振邦和林書函親自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