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峰會的結束,夜色逐步籠罩了京州。
黑色的“無距”平穩行駛,車內安靜得隻剩下微不可聞的電機聲。
“未來城市”的燈火,在車輛的身後逐漸彙成一片璀璨的光海。
很快,車輛回到公寓車庫,停穩。
此時的陸沉淵,似乎有些疲憊。
今天,他站在台上,麵對著整個夏國的科技行業。
他掀了桌子,也畫了一張更大的餅。
這比他過去打贏的任何一場商戰都更耗心神。
墨清漓副駕駛位上,察覺出了他的疲憊。
她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溫暖而柔軟。
陸沉淵緊繃的神經,在這份安靜的陪伴中,一點點鬆弛下來。
他側頭看著她。
車窗外的光影,在她精致的側臉上,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她也在看著他。
眼神裡是全然的懂得,和一絲淡淡的心疼。
“回家吧。”她說。
“嗯,回家。”陸沉淵反手,握緊了她的手。
雲頂壹號,頂層。
回到家,玄關的感應燈,自動亮起柔和的光。
隨著陸時安一天天長大,陸時安的奶奶和外婆也逐步回歸到自己的生活。
墨清漓終於決定請一個保姆。
好在墨家根深葉茂,找一個知根知底的自己人做保姆並不困難。
今天回到家時,陸時安和保姆都已經休息。
整個巨大的頂層公寓,安靜而溫馨。
這是他們的家。
陸沉淵脫下外套,隨手搭在衣架上。
他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這座,被他深刻改變了的城市。
墨清漓從廚房走出來,遞給他一杯溫水。
“今天在台上。”她開口,聲音很輕,
“你不是淵龍的陸總,也不是安安的爸爸。”
陸沉淵接過水杯,看向她。
“那我是誰?”
墨清漓笑了。
那笑容,洗去了峰會上所有的緊張與鋒芒,隻剩下屬於此刻的溫柔與欣賞。
“你是個……思想家。”
她輕輕地說道,
“一個試圖為混亂的時代,尋找新秩序的思想家。”
陸沉淵微怔,這是陸沉淵第二次從墨清漓口中聽到她這麼形容他。
第一次聽到時,陸沉淵認為是夫妻之間的調侃居多。
然而這次,陸沉淵從墨清漓眼裡,讀出了她從心底堅定了這個想法。
陸沉淵看了看墨清漓,然後低頭看著杯中搖晃的水麵,沉默了片刻。
“我沒想那麼多。”他輕聲說。
他擁住她,將下巴抵在她的肩窩。
“我隻是想,為我們的兒子,留下一個更好的世界。”
“一個,不需要他活得像我們這麼累的世界。”
“一個,他可以抬頭看路,而不是時刻提防腳下陷阱的世界。”
他的聲音很低,卻異常堅定。
墨清漓轉過身來,把臉埋在他的懷裡。
這一刻,她感受到的不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商界帝王。
而是一個父親,最質樸也最宏大的願望。
他們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相擁著。
轉角的嬰兒房門口,門虛掩著,裡麵亮著一盞昏暗的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