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是中男!不稍幾年就能行冠禮了!不是小娃娃!”劉建軍似乎對李賢把他叫成小娃娃很抵觸,嘀咕:“再說了,男人的年齡該從心理來算,我比你還年長呢!”
李賢對這個新穎的說法很感興趣:“什麼心理?”
“就是心慮成熟,像我,就不會因為一點小事一哭二鬨三上吊的!”
被說到痛處,李賢羞惱:“孤……我何曾哭鬨過了!”
劉建軍不屑的扭開頭,向著那棵棗樹努嘴:“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等我走了再接著掛上去?”
李賢一臉茫然。
是啊,就算自己這次沒死成,那下次呢?
自己真能忍受丘神勣那些下作的手段嗎?
劉建軍就像是能猜透人心似的,又開口道:“不如你就試試唄?試試看能不能跟你阿爺那邊把誤會解除了。
“我阿爺是沒了,所以才沒辦法,但聽你這話的意思,你阿爺還健在,若是真等到他走的那天,你便是想解開誤會都難了!”
李賢想斥責劉建軍這話大逆不道,可轉念一想,劉建軍又不知道自己阿爺就是當今聖人,隻得作罷。
並且,劉建軍的建議也在李賢腦海裡揮之不去。
是啊,自己離開長安的時候父皇的身體就已經很差了,甚至朝政都隻能讓自己母後代理,若是這個誤會不解開,父皇直到殯天的那天都隻會以為自己是個亂臣賊子。
隻是……
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去見父皇?
自己現在一介民身,想要見到聖人難如登天,更不要說還有丘神勣在天天騷擾自己了。
“你該不會是有什麼顧慮吧?”劉建軍果然又看出了李賢的擔憂。
李賢苦笑點頭:“你還記得我方才說的那家奴麼,往日我曾與他有隙,如今我被……被趕到這巴州來,失了勢,他便像一條惡犬一般對我窮追緊咬,我若是要和阿爺把誤會解釋清楚,他肯定第一個阻攔。”
聽完李賢這話,劉建軍頓了頓,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你就沒想過,你和你阿爺之間的誤會另有原因?”
李賢皺眉,疑惑的看著劉建軍。
劉建軍擺了擺手,臉上是與少年人不符的睿智:“算了,彆的事兒另說,也就是說你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你那個家奴對吧?”
李賢遲疑了一會兒,點頭:“嗯,那家奴手法下作,你方才進院子的時候可曾見了牆上的糞水?便是那家奴遣人潑的,還有那門前的蛇蟲,那破掉的窗戶……”
李賢指著滿目瘡痍的院子,一件件數說著丘神勣的惡狀。
劉建軍深以為然的點頭:“是有點不當人了……這樣!我有辦法來幫你解決他,你乾不乾?”
劉建軍說這話的時候一身匪氣,李賢沒來由的想到了太宗皇帝宗卷中,那些關於瓦崗寨的故事。
隻是很可惜,雖然李賢心裡對那位太宗皇帝滿懷尊崇,但他出生的時候太宗皇帝就已經駕崩了六年。
若是太宗皇帝還在,肯定沒有那麼多糟心事兒。
李賢臉上露出了一絲遲疑。
經曆了那麼多事,李賢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善意已經滿心警惕。
就好比丘神勣,他當真隻是因為之前和自己交惡才來騷擾自己的麼?
李賢並非沒有察覺到異常,隻是不願、也不敢去深想罷了。
短暫的遲疑後,李賢目光緊緊盯著劉建軍,問出了一個他覺得最重要的問題:“你為何幫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