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本以為自己坦白身份,會讓劉建軍害怕,或者再不濟也該吃驚一下。
但誰知道劉建軍還是那副不在意的模樣,點頭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
李賢狐疑的看著劉建軍,他還沒見過哪個普通百姓聽到太子的消息後還這麼淡定的,他忽然覺得,劉建軍該不會不知道太子是什麼吧?
於是,又強調道:“太子,當朝太子!我之前是聖人的兒子……”
劉建軍打岔道:“你現在也是……你不能被貶了就不認你阿爺了吧?”
李賢覺得自己有被氣到。
但他卻更奇怪劉建軍為什麼表現這麼平淡了:“你……不怕我?不對,你怎麼知道的?”
劉建軍翻了個白眼道:“一個一個問題來,先說我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從長安來的,可即便是被貶到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成了庶人,咱們化城的縣尊跟你說話都還是唯唯諾諾,這還不能說明你身份尊貴?
“還有你見過誰被貶還帶著妻眷甚至妾室的?至少上次那個長安的官員就是孤身一人!
“還有那幾個惡霸,縣衙都不敢收的人,卻隻是你家奴的狗腿子,你那家奴背景得有多大?能拿這麼大背景的人當家奴的,那你的身份不就昭然若揭了麼?”
李賢恍然,然後問道:“那你為何不怕我?”
“我為何要怕你?你生了八隻眼睛還是六條手臂?再說了,你現在不是被貶了麼!咱倆身份都一樣,我怕你做什麼?”
劉建軍走到李賢身邊,在他背上推了一把,道:“行了!彆磨磨蹭蹭的了!還不出發到時候刺史那邊都下值了!”
看著待自己依舊如故的劉建軍,李賢心裡又一次升起絲絲暖流,點頭,隨著劉建軍出了門。
這次劉建軍還是拖著他那板車,板車上放了個框,像個小水缸一樣大,上麵還特意用麻布蓋上,讓李賢看不見裡麵是什麼。
李賢也不好奇,隻是沉默的拉著板車。
這次,他學著劉建軍的樣子,將繩子綁在了自己腰上,果然輕鬆了許多。
不隻是身體上的。
跟劉建軍坦白了身份之後,他覺得自己心裡都放鬆了許多。
李賢雖然不說話,但劉建軍卻按捺不住,靠近過來,拿肩膀撞了撞李賢,說道:“喂,你就不好奇那框裡邊裝了什麼?”
李賢無奈歎氣。
他真不好奇。
“那裡邊裝了什麼?”
“問了也不告訴你,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李賢忽然覺得自己就多嘴問那麼一句。
可李賢不說話了,劉建軍又湊過來了,用那種商討的語氣說:“喂,賢子,咱倆商量個事兒唄!”
“什麼事兒?”
“就你之前不是太子麼,若是跟你阿爺那邊把事情解釋清楚了,回去後再怎麼的也得是個王爺吧?”劉建軍詢問。
李賢想了想,自己之前雖然是太子,但太子作為儲君,若是因為自己洗刷冤屈了就朝令夕改,絕對不妥。
所以這趟回去,哪怕自己真成功了,應該也隻是恢複普通皇子的身份。
於是,他點了點頭:“怎麼了?”
劉建軍說:“就咱平頭老百姓遇到王爺大公什麼的不得大禮參拜麼,那我以後見著你了不跪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