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忘了,上次那批惡霸雖然解決了,但丘神勣指不定什麼時候派下一批狗腿子過來,到時候把你這瓜劈得稀巴爛,徹底絕了你回長安的心思!”
李賢瞬間後怕不已,連夜挖了個地窖,將冬瓜藏了進去。
但劉建軍後來又這麼說:“若是統治者都能像你一樣為百姓想點實事,少整一些花裡胡哨的形式主義就好了。”
劉建軍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古怪,李賢形容不上來。
他同樣也聽不太懂劉建軍說的形式主義是什麼意思,心想大概是巴州的某種俚語。
距離兩人去找李明史已經過去九天了。
按照驛站的腳程,這時候李明史的奏疏應該也已經送到父皇麵前了吧?
李賢這樣想著。
可下一刻,門外就傳來劉建軍的吆喝聲:“賢子!去爬山啊!”
李賢無奈的走出院子門。
這些天劉建軍經常叫他去爬山。
他本身是不願意浪費體力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上的,但架不住劉建軍說他的身體太虛弱了,得多鍛煉鍛煉。
李賢心想劉建軍皮實得就跟個猴兒似的,他當然有使不完的精力了,可看著劉建軍那鼓勵的眼神,李賢最後又隻是把這些話吞進肚子裡。
爬就爬吧,權當離開巴州之前,領略一下這裡的風景了。
李賢跟著劉建軍一路走。
劉建軍所說的爬山,是真正意義上的爬山,什麼地方難走,他就往什麼地方鑽,為此,李賢不得不斥巨資買了一身麻衣,否則那身儒衫被劃破了,繡娘該心疼死了。
這次爬的山是什麼山李賢也不知道,是從劉建軍那片山頭繞了好幾個彎才到的地方,倆人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到達山頂。
一到山頂,李賢就癱軟在了地上,揉著發酸的小腿,連半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但劉建軍卻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似的,站在山巔上,對著山下鬼哭狼嚎。
李賢本不想搭理他來著,但劉建軍說:“賢子,我給你作首詩怎麼樣?”
李賢啞然失笑:“行,你作吧。”
劉建軍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望著腳下的山巒,大聲歎道:“噫籲嚱!”
李賢輕笑。
自己果然是高估劉建軍了,一個山野之人哪兒能有什麼文采作詩?
哪有什麼詩是這樣的?
他之前念的那兩句,估計也隻是長安那個被貶到巴州的官員懷念長安所作的,他順帶抄了過來罷了。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隻有半闕了。
但劉建軍又開口了,還是那副誇張的表情,還是那副驚歎的語氣:“危乎高哉!”
李賢又笑了笑,正想打斷劉建軍的感慨。
可劉建軍的語速突然加快,聲調也變得越來越高:“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李賢愣了一下,但這一會兒的功夫,劉建軍就像是找到了靈感似的,語速越來越快,情感也越來越飽滿。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李賢愣住了。
劉建軍……真有點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