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的臉色比這焦土還要難看。他從未受過如此的屈辱,那麵血旗上的字,像一根根針,紮得他坐立不安。
他把自己關在禦帳裡,連日來抱怨不斷,時而怒罵遼人卑鄙,時而又埋怨陳森冒進。
“國師,現在如何是好?”趙佶將陳森召至帳中,語氣中滿是焦躁,
“糧草被燒,水源被毀,我十萬大軍,總不能在這荒郊野外喝西北風吧?”
“陛下息怒。”陳森依舊鎮定,“臣也沒想到他們會如此,隻能請官家下令,從後方緊急調運糧草和淨水設備。
隻是路途遙遠,至少需要七日才能抵達。這七日,全軍隻能節衣縮食。”
“七日?!”趙佶的聲調高了八度,““七日不飲不食,朕的十萬大軍豈不成了枯骨?駙馬,你不是自詡天神下凡嗎?現在這般境地,你作何解釋?”!”
“陛下,這正是敵人的目的。”陳森沉聲道,“他用焦土政策,就是要拖垮我們。我們越是急躁,就越是中了他的計。眼下,我們必須穩住陣腳。”
陳森端坐不動,神色沉靜如水。“陛下,敵人此舉,正是要亂我軍心,耗我糧草。若我等因此自亂陣腳,反倒中了其計。
眼下,臣已令全軍節水節糧,並派人四處尋覓水源。
即便無法找到可飲之水,亦可用於牲畜和簡單洗漱。至於糧草,後方調運需時,這是無法回避的現實。”
童貫在一旁,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他拱手道:
“陛下,國師所言甚是。隻是這焦土政策,聞所未聞,老臣掌兵多年,也從未見過如此狠毒的手段。看來這遼人中,出了個高人啊。”
他這話看似讚同陳森,實則暗含譏諷,將當前的困境歸咎於陳森的“冒進”,並強調了敵人的“高明”,無形中加重了趙佶的焦慮。
趙佶果然被激起了更深的怒氣。“高人?這哪裡是高人,分明是陰險小人!
朕要的是收複燕雲,不是在這荒郊野外與遼人鬥氣!駙馬,你可有破敵之策?總不能坐以待斃,等著遼人來攻吧?”
“陛下,敵人既行焦土,便料定我軍補給困難,不會輕易來攻。他們希望我軍自亂,或因缺糧而退兵。”
陳森語氣平靜,“眼下,當務之急是穩住軍心,並加快後方補給。
臣已命斥候擴大搜尋範圍,不限於應州周邊,甚至可向朔州、寰州方向延伸,探查是否有未被毀壞的村落或水源。
同時,臣會親自督導將士,嚴防病疫蔓延。”
“這都是些小打小鬨!”趙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朕要的是能解決眼下困境的辦法!七日,朕隻給你七日!若是七日之後,糧草未到,軍心不穩,你可知罪?”
陳森起身,躬身道:“臣知罪。”他目光掃過童貫,後者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陳森心中冷哼,這童貫,倒是個見縫插針的好手。我又不是不能解決,我隻是不想這麼早解決而已。
七日,對於十萬大軍而言,簡直是度日如年。他召集了麾下將領,目光掃過一張張疲憊卻依然堅毅的臉龐。
“諸位,眼前的困境,前所未有。遼人使出焦土之策,意圖摧毀我軍士氣與補給。但他們低估了我大宋將士的韌性!”陳森聲音洪亮,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