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師,未見遼軍主力。但從這些陷阱的布置來看,他們似乎在……監視我們。”
斥候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們還發現了一些遼人的馬蹄印,數量不多,但方向都是朝向西北,似乎是向著……遼朝上京的方向撤退。”
陳森走到沙盤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朔州的位置。
朔州,位於山西西北部,是雁北四州中最西邊的一州。
如果連朔州也淪為焦土,那說明遼人的焦土政策,範圍之廣,超乎想象。
“監視我們……”陳森喃喃自語。這不僅是焦土,更是心理戰的升級。
遼人不僅要斷絕宋軍的補給,還要讓宋軍始終處於被監視、被玩弄的恐懼之中。
那個幕後之人,究竟是誰?他不僅狠毒,而且狡詐。他似乎對宋軍的行動了如指掌,甚至預判了宋軍的推進路線。
陳森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那麵血旗上的挑釁字跡。南朝的皇帝,有膽,就繼續來追。
這絕不是普通的遼將所能為。這背後,必然有一個深諳兵法、且對宋軍心理把握極深的人物。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在遼國有著“鬼才”之稱的神秘謀士。
“傳令下去,繼續嚴查!”陳森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同時,將所有關於遼軍異動的報告,全部彙總到我這裡!特彆是那些看似不經意的細節,一個都不能放過!”
夜幕降臨,應州城外,宋軍營地一片寂靜。
唯有遠處的火光,偶爾閃爍,如同這片荒蕪大地上,僅存的一點微弱希望。陳森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三日,宋軍營地內的氣氛愈發凝重。朔州的消息如同雪上加霜,讓原本就低落的士氣跌至穀底。
士兵們開始懷疑,此番北伐是否真的能成功。
連綿的陰雨更是讓情況雪上加霜,營地變得泥濘不堪,濕冷的環境加劇了疾病的傳播。
腹瀉、風寒在軍中蔓延,軍醫們忙得焦頭爛額,卻也無力回天。
趙佶的抱怨已經變成了歇斯底裡的怒吼。
他每日召見陳森,言語中充滿了指責和不滿。
“國師!七日之期已過!糧草呢?朕的糧草呢?!士兵們已經病倒一片,再這樣下去,朕的十萬大軍豈不是要全軍覆沒在這荒郊野外!”
他甚至開始懷疑陳森的能力,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失望和不信任。
童貫則在一旁添油加醋:“陛下,老臣早已說過,此番北伐,時機未到。遼人狡詐,豈是我等輕易能揣測的?
如今看來,這焦土之策,分明是早有預謀,隻等我軍深入。”他這話,是把責任往陳森身上推,暗示陳森的決策失誤。
陳森依舊保持著冷靜,他知道,此刻與趙佶爭辯毫無意義。他必須拿出實實在在的辦法。
“陛下,糧草運輸路途遙遠,加之連日陰雨,道路泥濘,延誤在所難免。臣已派人催促,相信不日便可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