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之前還對遊戲趨之若鶩,滿心期待的客人們,此刻全都換上了一副被愚弄和羞辱的憤怒表情。
這個價格,已經不是“昂貴”可以形容的了。
這簡直是在挑戰所有人的認知,是在公然地、赤裸裸地把他們當成傻子!
一百兩黃金,在此時的汴京,足以買下一座不錯的宅院,可以夠一個尋常百口之家數年的開銷,甚至可以捐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身!
現在,竟然隻夠玩一個時辰的“遊戲”?
各種質疑和嘲諷的聲音,如同潮水般向著台上的陳森湧去。
“陳駙馬,你這價錢,莫不是寫錯了?是十兩白銀吧?”
“我看他就是想錢想瘋了!”
“散了散了,這根本不是我們能玩得起的,讓神仙來玩吧!”
然而,麵對這幾乎要失控的場麵,台上的陳森,卻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他的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早就料到了會是這種反應。
他要的就是這種反應!
他的心中在冷笑:你們以為我賣的是遊戲嗎?不,我賣的,是身份,是地位,是獨一無二的炫耀資本!
越是稀有,越是昂貴,就越能激發人性深處最原始的征服欲和攀比心。
他要讓玩遊戲,成為一種比擁有寶馬名駒、豪宅美妾更高級的炫富方式。
他要的,不是所有人都來玩。
他要的,是讓一小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為了爭搶這十個位置而打破頭!
他靜靜地站在台上,任由下方聲浪滔天,如同磐石立於狂潮之中,巍然不動。
他的沉默與平靜,與周圍的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反而透出一種令人心悸的自信。
喧鬨聲,漸漸地平息了一些。
人們開始用一種看瘋子,又帶著一絲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他們想不通,陳駙馬為何要定下如此一個荒誕不經、自絕於人民的價格。
巨大的懸念,籠罩在“天上人間”的每一個角落。
價格已經公布,輿論已然嘩然。
在這天價麵前,究竟有誰,會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還是說,陳森的這場豪賭,將以一個無人問津的笑話而收場?
喧囂與質疑,如同退潮的海水,在“天上人間”的大堂裡漸漸平息,但留下的,是一片尷尬而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盯著那塊標著“壹佰兩黃金”的價目牌,又看看那一字排開,卻無人問津的遊戲區。
陳森,這位駙馬爺,似乎真的玩脫了。
他定下的天價,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將所有潛在的消費者都擋在了外麵。
老宋和其他管事們,站在角落裡,一個個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臉色比哭還難看。
他們覺得,駙馬爺這次,是真的瘋了。
然而,陳森依舊不急不躁,他甚至悠閒地坐回了二樓的專屬雅座,自顧自地品起了香茗,仿佛樓下那凝固的氣氛與他毫無關係。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遊戲區前,始終冷冷清清,隻有侍女們俏生生地站在那裡,如同精致的瓷娃娃。
大堂裡的客人們,開始竊竊私語,嘲諷的意味越來越濃。
“看吧,我就說沒人會當這個冤大頭。”
“一百兩黃金啊,都能買多少個西域舞姬了,玩那個破盒子?傻子才乾。”
“陳駙馬這次,怕是要把自己的臉都丟儘了。”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這場鬨劇即將以陳森的慘敗而告終時,異變,發生了。
“天上人間”的門口,傳來了一陣騷動。
隻見前幾日那個因為沒排上隊而大發議論的年輕富商,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滿麵紅光地走了進來。
他徑直走到櫃台前,將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一百兩黃金,點點。”
他的聲音洪亮而充滿了炫耀的意味,瞬間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櫃台後的夥計愣住了,他下意識地打開錢袋,隻見裡麵黃澄澄的金葉子,在燈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是真的!
真的有人願意花一百兩黃金,來玩一個時辰的遊戲!
整個大堂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位富商的身上,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富商非常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他抱著一種“嘗鮮”和“炫耀”的心態,他就是要讓全汴京的人都知道,彆人玩不起的,他玩得起!
他就是要成為第一個,吃到這隻“黃金螃蟹”的人!
在無數複雜的目光注視下,他昂首挺胸,第一個走進了那被紅色綢緞隔開的遊戲區。
他的行為,如同一個信號。
僅僅一炷香之後,又一位客人咬了咬牙,走向了櫃台。
那是一位家世顯赫的權貴子弟,他顯然不願讓一個商人搶了風頭。
“哼,區區一百兩黃金,本公子還出得起!”
他同樣拍下了一袋金子,帶著一絲不屑和攀比,走進了第二個遊戲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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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
就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雖然速度不快,但一個接一個,那些在汴京城裡真正站在財富頂端的人物,開始陸續出手。
他們或許還在腹誹這個價格的離譜,但他們更不能忍受的,是在這場由陳森掀起的頂級“潮流”中,被排除在外。
他們抱著的心態各不相同。
有的是純粹為了炫耀,有的是被那無與倫比的樂趣深深吸引,有的是不甘人後,還有的,則是想一探究竟,這遊戲到底有何魔力,值得駙馬爺開出如此天價。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用那沉甸甸的黃金,投了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