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過,牡丹花抖了抖,像是在數錢。
趙福金坐在陳森對麵。
她看著滿桌子的山珍海味,腦子裡卻自動換算成了黃金。
這頓飯,大概能買某個縣城半條街的代理權?
罪過,罪過啊!
她的目光,像兩隻受驚的兔子,不停地跳向書案上的《大宋時報》。
那一個個“一夜暴富”的故事,像一串串大呲花,在她眼前炸開。
整個京城,都瘋了。
上到皇親國戚,下到賣炊餅的武大郎。
人人見麵不問“吃了嗎”,改問“你搖到號了嗎”。
她終於悟了。
陳森搞的這個“天上人間”,哪是什麼娛樂場所?
這分明是一台超級無敵巨無霸抽水機!
還是帶渦輪增壓的那種!
正把大宋朝的民間財富,嘩啦啦地往他一個人的口袋裡抽。
“啪嗒。”
象牙筷子掉在了桌上。
趙福金的聲音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夫君。”
“嗯?”
“你……你這麼搞,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你這是要把全天下的錢都塞自己腰包裡啊!”
“難道你就不怕……不怕大家夥兒組團來刷你這個最終大怪嗎?”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錢都歸你,船翻了第一個淹死你。
這是皇家幼兒園水平的政治課!他怎麼就不懂呢?
陳森正慢條斯理地用一根銀簽,給一條魚做“無刺化手術”。
聞言,他手都沒抖一下。
他將剔好的一塊完美無瑕、入口即化的魚肉,穩穩地放進趙福金麵前的小碟子裡。
仿佛那不是魚肉,而是一份上市公司的原始股。
然後,他才抬起頭,衝她露出了一個價值連城的微笑。
“福金,我的好帝姬。”
“你這個想法,格局小了呀。”
他的眼神溫柔得像一汪春水。
春水下麵,是萬丈深淵。
“錢嘛,它就是個工具,跟鋤頭、鐵鍬沒什麼兩樣。”
“它本身有罪嗎?”
“沒有吧?”
“關鍵得看,這把鋤頭,是用來刨自家地瓜呢,還是刨彆人家祖墳。”
他端起酒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我聚財,不是為了天天拿鮑魚漱口。”
“那多浪費?”
“我是為了,乾一票大的。”
趙福金的心,咯噔一下,仿佛被人踹了一腳。
“乾一票大的?”
“他想乾什麼?”
“難道他想把皇宮買下來,改成連鎖客棧嗎?”
這幾個字,像晴天霹靂,在她腦子裡來回滾動。
她感覺自己好像站在一扇門前。
門上貼著“閒人免進,後果自負”。
她卻手癢得不行,總想把門縫扒得再大一點。
那門縫裡透出來的東西,讓她既害怕,又好奇得抓心撓肝。
“什麼……大的?”她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陳森神秘一笑,就是不正麵回答。
他舉起酒杯,輕輕一碰。
“好帝姬,彆著急。”
“有些事,說早了,劇透了,就不好玩了。”
“你就當我在下一盤大棋。”
“你隻需要相信我,我這麼努力地賺錢,最終都是為了給你,也為了這天下,一個五星好評的未來。”
趙福in怔怔地看著他。
看著這張帥得讓人想報警的臉。
她忽然覺得,這張臉的背後,可能藏著一個隨時會爆炸的……錢包?
她心裡的不安,不但沒少,反而發酵了。
接下來的幾天,趙福金決定曲線救國。
她利用自己的身份,組織了一場“皇家姐妹下午茶”。
“各位姐妹,那個天上人間的事兒,最近風頭太盛了。”
“我聽說,收益越高,風險越大。”
“大家還是悠著點,彆把嫁妝本都砸進去了,萬一……對吧?”
她覺得自己這話說得,簡直是滴水不漏,充滿了東方式的智慧。
然而……
“哎呀,我的好福金!你這就外行了!”一位郡主親熱地挽住她的胳膊,激動得臉都紅了。
“這哪是風險?這叫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