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誌強要給自己扣帽子,沈良也不客氣了:“我質疑的是落後的技術思路,至於是誰製定的,我管不著。”
“放肆!”劉誌強拍桌而起,“沈良,你這是什麼態度?信不信我讓人事科把你調到最苦最累的車間去?”
“劉書記,您這樣做就不對了。”李建國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們是來進行技術交流的,不是來聽政治訓話的。沈同誌的技術能力如何,我們鋼研院自有判斷。”
“李專家,您彆被他蒙騙了。”劉誌強指著沈良,“這個人平時就不服管理,經常搞一些標新立異的東西。前不久還私自改裝生產設備,差點出了安全事故。”
“那是因為原來的設備效率太低!”沈良毫不示弱,“我改裝後產量提升了,質量也提高了,哪來的安全事故?”
“提升?”劉誌強冷笑,“數據可以造假,但是安全隱患是實實在在的。你知不知道,萬一出了事故,整個廠都要承擔責任?”
沈良徹底被激怒了:“安全隱患?我改裝的每一個部件都經過精密計算,每一道工序都有嚴格的安全保障。反倒是你們這些隻會開會不懂技術的人,才是最大的安全隱患!”
“你!”劉誌強氣得臉紅脖子粗,“好,好得很!沈良,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找廠長,看看到底是誰說了算!”
說完,劉誌強怒氣衝衝地摔門而出。
辦公室裡一片寂靜。王建華擦了擦額頭的汗,尷尬地說:“李專家,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李建國搖搖頭:“王廠長,看來你們廠內部的情況比我想象的複雜。”
“是啊,”王建華苦笑,“劉書記這個人,對技術創新一向不太支持,總覺得會影響穩定。”
“這種觀念要不得。”李建國嚴肅地說,“技術不進步,企業就沒有前途。沈同誌,你彆擔心,有我們鋼研院支持,任何人都不能隨意打壓技術人才。”
沈良點點頭:“謝謝李專家的支持。不過我不怕他們打壓,怕的是技術創新受阻,耽誤了國家的發展。”
“說得好!”李建國讚許地拍了拍沈良的肩膀,“這才是我們技術人員應該有的覺悟。”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這次是一群人一起過來的。為首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正是鋼鐵廠廠長張國強。跟在他身後的是剛才離開的劉誌強,還有幾個廠裡的高級工程師。
“李專家,久仰大名!”張國強一進門就熱情地握住李建國的手,“歡迎來我們廠指導工作。”
“張廠長客氣了。”李建國客套地回應,但語氣明顯有些冷淡。
張國強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看了看在場的人,最後目光落在沈良身上:“聽說是為了連鑄技術的事?”
“沒錯,”李建國直接說道,“我們對沈同誌的技術方案很感興趣,準備進行深入合作。但是剛才…”
“剛才發生了一點小誤會。”劉誌強搶著說道,“張廠長,這個沈良太狂妄了,竟然說我們廠的技術路線有問題,還對黨委的決定指手畫腳。”
張國強皺了皺眉,看向沈良:“沈良,是這樣嗎?”
“我隻是就事論事,討論技術問題。”沈良平靜地回答,“如果這也算狂妄,那我承認。”
“你看看,你看看!”劉誌強激動地說,“到現在還不知道悔改!張廠長,這種人不能縱容,必須嚴肅處理!”
張國強沒有立即表態,而是轉向李建國:“李專家,您覺得沈良的技術水平如何?”
“很優秀,”李建國毫不猶豫地回答,“無論是理論基礎還是實踐經驗,都達到了相當高的水準。我們鋼研院願意與他進行長期合作。”
這話一出,在場的高級工程師們都麵麵相覷。能得到鋼研院專家如此高的評價,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既然李專家這麼說,那我們當然要重視。”張國強的態度開始轉變,“不過,技術合作是一回事,廠裡的管理紀律是另一回事。沈良同誌確實應該注意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