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張德貴走到沈良麵前,神色複雜地說道:“沈工程師,你的技術水平讓我很佩服,但也讓我很困惑。這些技術在國外都是最前沿的,你到底是怎麼掌握的?”
沈良心中一緊,知道這個問題遲早會來。
他必須想辦法解釋,否則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張工,實不相瞞。”沈良故意停頓了一下,“我有個特殊的愛好,就是收集各種技術文獻,包括一些內部資料和外文期刊。這些知識都是我平時積累的。”
“內部資料?”張德貴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是通過什麼渠道獲得的?”
“我有個同學在中科院工作,偶爾會給我一些參考資料。”沈良鎮定地說道,“不過都是公開發表的論文,沒有什麼機密內容。”
張德貴點了點頭,雖然還有些疑慮,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研究所門口。
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緩緩走進研究所,身後跟著兩個同樣嚴肅的年輕人。
整個實驗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來人身上。
劉鐵軍臉色一變,快步迎了上去:“鐘處長,您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重工部裝備司的鐘建國處長,在整個重工係統都是響當當的人物。他的突然到訪,讓所有人都感到了壓力。
“聽說你們這裡搞出了什麼新技術?”鐘建國的語氣很平淡,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威嚴,“部裡很關心,特意讓我過來看看。”
劉鐵軍額頭冒出了汗珠:“鐘處長,我們確實在裝填臂的材料方麵取得了一些進展,但還在試驗階段…”
“試驗階段?”鐘建國掃視了一圈實驗室,“我聽說你們的疲勞壽命提升了幾十倍?如果是真的,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張德貴上前一步:“鐘處長,確實如此。我們使用複合材料技術,將裝填臂的疲勞壽命從原來的不到一百次提升到了八千次。”
“複合材料?”鐘建國眉頭一皺,“誰提出的技術方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沈良。劉鐵軍咽了口唾沫:“是…是沈良同誌提出的。”
鐘建國的目光如刀子般銳利,直直地盯著沈良:“你就是沈良?”
“是的,鐘處長。”沈良表麵平靜,但內心已經繃緊了神經。他知道這種級彆的領導突然出現,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聽說你原來在鋼鐵廠工作?”鐘建國慢慢走近,“一個煉鋼工人,怎麼會懂複合材料技術?”
沈良心中暗道不妙,但表麵仍然保持鎮定:“鐘處長,我平時喜歡研究技術資料,這些知識都是自學的。”
“自學?”鐘建國冷笑一聲,“你知道複合材料技術在國外都是什麼水平嗎?就連我們的頂尖科研院所都還在摸索階段,一個煉鋼工人靠自學就能掌握?”
實驗室裡的氣氛變得極其緊張,所有人都不敢吱聲。沈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但他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露怯。
“鐘處長,技術本身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沈良直視著鐘建國的眼睛,“隻要肯下功夫研究,工人也能搞出好技術。”
“嗬嗬,說得好聽。”鐘建國的語氣更加冷漠,“但我必須提醒你,現在是特殊時期,對於一些可疑的技術來源,我們必須嚴格審查。”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鐘建國的意圖。他懷疑沈良的技術來源有問題,甚至可能涉及到泄密問題。
張德貴急忙說道:“鐘處長,沈良同誌的技術路線我們都仔細研究過,完全是基於公開資料的合理推導…”
“公開資料?”鐘建國打斷了張德貴的話,“你們見過哪份公開資料介紹過這種複合材料的具體配方和工藝?”
張德貴啞口無言。確實,沈良提供的技術細節遠超任何公開資料的水平。
鐘建國轉向沈良:“我再問你一遍,你的技術到底從哪裡來的?如果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我們就要按照相關規定進行調查了。”
沈良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他必須想辦法化解這個危機,否則不僅自己會有麻煩,連帶著整個研究所的項目都可能受到影響。
“鐘處長,我理解您的擔心。”沈良深吸一口氣,“但我可以向您保證,我的技術完全來自於正當途徑。如果您不信,可以對我進行任何形式的審查。”
“審查?”鐘建國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看來你還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現在不是你同意不同意的問題,而是我們必須要搞清楚這個技術的來源。”
就在這時,實驗室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年輕人快步走了進來,在鐘建國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鐘建國聽完後,臉色變得更加嚴肅:“沈良,有人舉報你可能涉及技術泄密。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劉鐵軍急忙說道:“鐘處長,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沈良同誌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