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立即推開門走了出去,李雯緊隨其後,劉建國也跟了上來。
“王部長,出什麼事了?”沈良問道。
王部長臉色凝重,手裡拿著一份電報:“剛剛收到消息,鞍鋼那邊的二號高爐出了嚴重事故。爐壁局部燒穿,損失慘重,現在急需技術支援。”
“燒穿?”沈良眉頭一皺,“是爐襯材料出了問題?”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但是現場很危險。”王部長看著沈良,“沈良,你在鋼鐵冶煉方麵有經驗,我想派你去現場看看。”
劉建國在旁邊插話道:“王部長,這種事故現場很複雜,需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工程師去處理。沈良畢竟剛調到部裡,是不是有點...”
“我可以去。”沈良直接打斷了劉建國的話,“什麼時候出發?”
王部長點點頭:“越快越好。火車票已經訂好了,今晚八點的車。”
李雯主動開口:“王部長,我也想去。這次事故對我的研究有參考價值。”
“好,你們兩個一起去。”王部長轉身準備離開,又回頭對沈良說,“這次任務很重要,鞍鋼是我們國家的鋼鐵重鎮,不能有任何閃失。”
劉建國看著沈良和李雯匆忙收拾東西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本想借著質疑試驗爐投資的事情給沈良製造點麻煩,沒想到這家夥又有了出風頭的機會。
“沈工程師,”劉建國陰陽怪氣地說,“這種大事故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處理不好,影響可就大了。”
沈良頭也不抬地整理著資料:“放心,我心裡有數。”
李雯看不慣劉建國的嘴臉:“劉工程師,與其在這裡說風涼話,不如想想怎麼為同行提供幫助。”
劉建國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辦公室。
傍晚時分,北京站。
沈良和李雯提著行李箱走向站台。北方的冬天來得早,寒風刺骨,站台上的人們都裹著厚厚的棉衣。
“沈工程師,你對這次事故有什麼預判嗎?”李雯邊走邊問。
“從描述來看,應該是高溫條件下爐襯材料失效導致的。”沈良分析道,“但具體原因還得到現場才能確定。可能是材料本身的問題,也可能是操作不當。”
上了火車,兩人被安排在同一個軟臥包廂。列車緩緩啟動,窗外的夜景向後飛逝。
李雯打開筆記本,開始梳理相關的技術資料。借著昏黃的車廂燈光,沈良看到她專注工作的側臉,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絲敬佩。
“李博士,你為什麼選擇鋼鐵冶金這個專業?”沈良好奇地問。
李雯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父親是老鋼鐵工人,從十六歲就在鋼廠乾活。我小時候經常聽他說,咱們中國的鋼鐵工業太落後了,好多關鍵技術都被外國人卡著脖子。”
“所以你就決定學這個專業?”
“對。”李雯點點頭,“我想用自己的知識改變這種局麵,讓中國的鋼鐵工業真正強大起來。”
沈良心中一動,這個想法和他穿越前的理想完全一致。
“那你呢?”李雯反問道,“以你的技術水平,完全可以去更輕鬆的崗位,為什麼要選擇這種充滿挑戰的工作?”
沈良望著窗外的夜色,緩緩說道:“可能是使命感吧。我總覺得,作為一個中國人,應該為國家的工業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
兩人聊著聊著,話題就轉到了技術問題上。李雯拿出剛才討論的特種鋼冶煉方案,繼續和沈良探討細節。
“你這個溫控係統設計得很巧妙,”李雯指著圖紙說,“但我覺得還有改進的空間。”
“哦?你有什麼想法?”
“我們可以引入反饋控製的概念,”李雯在紙上畫了幾個圓圈,“通過傳感器實時監測爐溫變化,然後自動調節加熱功率。”
沈良眼前一亮。他雖然知道未來的自動化控製技術,但在1980年要實現這種精密控製確實需要很多創新思路。
“這個想法很好,但關鍵是傳感器的精度和耐高溫性能。”沈良說。
“我在科學院的實驗室裡見過一些新型的熱電偶傳感器,精度比現在常用的要高很多。”李雯興奮地說,“如果能應用到工業生產中...”
兩人越聊越投機,完全忘記了時間。直到列車員過來提醒該熄燈休息了,他們才意識到已經聊了三個多小時。
第二天上午,火車抵達鞍山站。
一下車,沈良就感受到了這座重工業城市特有的氛圍——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鋼鐵味道,遠處的高爐冒著白煙,到處都是忙碌的工人。
鞍鋼的一位副總工程師老張親自來接站,臉上寫滿了焦慮。
“沈工程師,李博士,你們總算來了!”老張握著沈良的手,“現在情況很緊急,二號高爐已經停產兩天了,每天的損失都是天文數字。”
車子駛入鞍鋼廠區,沈良透過車窗看到了那座出事的高爐。巨大的鋼鐵結構體矗立在那裡,但明顯能看出爐體中部有一塊區域被臨時圍擋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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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是什麼情況?”沈良問道。
老張歎了口氣:“前天晚上值班的時候,爐溫突然異常升高,操作工按照程序調節,但是沒有效果。半小時後,爐壁就出現了燒穿現象,高溫鋼水直接噴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