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看著他們兩口子敷衍的態度,重重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麵,再次提醒,“不想把地交出來,就好好種!”
村長又想起馬家受損的玉米地,“還有馬家損的玉米,等你家玉米熟了,也要賠償!”
“村長,他家能損多少玉米?我家的地都被野豬給糟蹋了,又能收多少玉米?”衛嬸子一聽就不樂意了,嚷嚷起來。
村長有心讓他們兩口子記住這個教訓,語氣強硬的說,“今年收成的不夠賠,那就用前年收成的賠,前年沒有收成,就用明年的收成賠!”
“這損失,你們必須擔著!”
村長一發話,衛家兩口子心裡麵縱有不滿,也不敢再說什麼。
馬嬸子想到趙硯提點過她的話,就打圓場的說,“算了算了。我家也不缺那十幾顆玉米,也出不了幾斤,就是覺得糟蹋了可惜。隻要衛家的把稻草人插地裡,野豬不再來我家地裡糟蹋,我們也不計較。”
衛嬸子一聽不用賠,立即就高興了。
村長也知道衛家兩口子小氣,他家大小子不好惹,馬家的有顧慮才這般讓步。
他無奈的歎了歎氣,打發他們離開。
他們走後沒多久,趙硯來了。
“孟叔,他們都走了?”趙硯進院子問道。
村長獨自坐在院裡麵的梨樹下,仰頭歎息,聲音裡滿是無奈,“走了。”
趙硯是村裡出了名能吃苦又肯乾的青壯漢子,村長平日裡就跟他親近,也十分欣賞他。
此刻,看見了他,村長就打開了話匣子,跟他說,“衛家兩口子真是越來越懶散了。”
家裡麵的地也不種,人也越來越不成樣子。
村裡麵除了衛家,還有好幾戶也是這樣的,都是兒子在外麵不乾什麼正經事兒的。
衛家大小子從那種事兒上謀了利,其他人看了能不眼紅嗎?
可那種毀良心的事兒又怎麼能做呢?
村長越想越覺得他們是村裡的毒瘤。
村子裡也早晚會被他們攪的烏煙瘴氣。
“還有衛家大小子,就該被送去砍頭!”
“總有人治他們的。”趙硯知道村長的擔憂,安慰他。
趙硯從村長家回來,在家裡麵吃過早飯,就去宋家借了牛車,帶著一家人去了鄰村。
他們姑姑家。
趙硯要成親這事,兩個月前就跟姑姑趙靜說過了。
趙靜這麼些年一直盼著他們兄弟成親,知道後高興的不得了。
趙靜的夫家姓馬,他們隻得了一個兒子,是個漢子,叫馬武,跟趙岐年紀相仿。
馬武這幾年不常在村子裡,趙靜說他在鎮上尋了一個看場子的活計,一個月有固定的銀錢,也還不錯。
趙硯成親,他沒空回來。
姑父馬強,是個菜農,天天挑著擔子往城裡的飯館送菜,時令好了,天天都有的賺。
所以,姑姑家的日子過得要滋潤一些。
趙靜也體貼娘家的苦,時常的接濟。
趙硯一家子靠打獵為生,不要她給的銀子,她就讓馬強每個月回來送一次菜,想著能幫襯一點是一點。
趙赫也不要她的銀子,但是趙奶奶又不樂意她不給銀子,就常鬨的人不安生,母女關係不太好,趙靜很少和她走動。
趙靜得了信兒,一早的起來,把院子打掃乾淨。
馬強早上去鎮上送菜時,回來買了羊排,打算中午做羊肉鍋子。
趙靜站在院門口眺望遠處,看到一路上牛車露出的頭,往前跑了兩步。
趙堯坐在牛車上,看到姑姑,再也按耐不住,迫不及待的從牛車上跳了下去,一邊朝著趙靜飛奔過去,一邊兒笑著大喊了一聲,“姑姑!”
“可把你們給盼來了!”趙靜說。
她快步迎上前,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趙堯的臉,滿是寵溺的笑道,“小堯又長高了!”
隻是在她看向趙堯的眼底深處,一抹轉瞬即逝的惆悵悄然閃過。
她在心裡暗自想到,要是小真還活著,如今也該有這般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