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的肚子一痛,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他該是坐到地上那一下,蹲到了肚子!
他用力攥住萬重的手腕兒,聲音發顫,“去,去藥鋪!”
日光灑在江若蒼白的臉上,襯得他整個人搖搖欲墜的。
萬重的掌心沁出冷汗,指尖幾乎將要把江若的胳膊掐出淤青。
他半蹲下來,將人穩穩的背起。
江若的身子仿佛輕的像片薄葉,卻壓的他心口發慌,每走一步,後背傳來的濕意都讓他喉嚨發緊。
寧哥兒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愣了愣。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剛才推搡的力道明明不大,怎麼姓江的摔的那麼重?
江若不會是想坑他一下吧?
他心裡後知後覺的泛起一絲不安。
看熱鬨的幾個嬸子叔郎,看出來什麼。
一想,趙硯家的成婚也沒多長日子,想著,眼神都變得意味深長。
阡陌驕橫的村道仿佛沒有儘頭,萬重的布鞋在泥路上拖出沉重的聲響。
他心裡麵急的厲害。
卻又不敢走的太快,怕江若的身子受不住。
這一路走的,萬重渾身都出了汗,也累的喘氣,卻也不敢停歇。
江若趴在他背上,咬著唇,忍耐著疼痛。
隻是,每一次陣痛都像一道重錘砸在他心上。
他生怕身子出了問題,沒法給漢子交代。
行至一多半的路程,萬重伸手往後探去,觸到一片濡濕,萬重差點眼前發黑暈厥過去。
這一段路,倆人走的尤其的艱辛。
到了藥鋪,萬重幾乎是跌撞著衝進門檻,他衝著裡麵大喊一聲,“月哥兒!”
正在抓藥的月哥兒手中的藥稱猛的一顫,戥子上的藥材撒了半吧。
看到萬重背後背著的人,他臉色驟變,跑出藥台時,猛的一撞,藥櫃的銅環撞出清脆的聲響。
他沒顧得上自己撞的一下,反對萬重說,“快,快帶進裡間!”
江若被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月歌的指尖探了探他的脈。
他無意瞥見江若衣衫下擺暈開的暗紅。
強裝鎮定的安慰,“哥夫,你彆慌!”
月哥兒把了脈後,忙不慌的去拿了一套針,針尖落下的瞬間,江若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疼痛的抽搐。
他最怕疼了。
一點點疼,都會在他身上不自覺的放大。
半個時辰後。
月哥兒取下最後一根銀針時,鬆了一口氣,“還好養的好,哥夫身子骨足,打這一架沒落什麼毛病!”
萬重一聽這話也鬆了口氣。
沒落毛病才是萬幸!
月哥兒去櫃台抓了一副藥,藥抓好後,他把藥給萬重,“你先去後院煎著藥,江哥夫這一日都不能動。”
“好!”萬重拿著藥去後院。
藥香在院子裡彌漫,萬重蹲在灶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沸騰的藥罐。
火苗舔吞著陶土,將他的影子映的忽明忽暗。
萬重去拿扇子,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麻了,起身時險些栽倒。
裡間,月哥兒又給江若把了把脈,告訴他,“哥夫,沒事了沒事了!”
江若的身子輕輕顫著,眼淚順著眼角流。
“您的心緒不能亂,也不能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