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這樣說,大家都笑了。
“你看他那模樣,昨天在鎮上唱戲時,扮上哥兒的樣子,跟周衡站在一起,真是……”
“可不嘛,趙堯要是個哥兒得多好!”
大家說著笑著。
趙堯就不太高興了。
“有什麼好笑的?那隻是唱戲!”趙堯強調。
“喲,這小漢子還來勁兒了!”
“可不是,哈哈……”
江若咳了一聲,聲音不高不低:“都歇夠了?稻子還等著割呢,再磨蹭,天黑都割不完。”
江若也不高興,不就是唱個戲嗎?
還沒完沒了的說了。
什麼叫做趙堯他漢子來了?
趙堯也可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漢子!
那幾人見江若開了口,訕訕地閉了嘴,各自拿起鐮刀下了地。
沒有下地的人,也不再調侃了。
江若轉頭看向趙堯,溫聲勸道:“彆往心裡去,她們就是閒的,隨口說說。”
趙堯沒說話,咕咚咕咚喝了半筒子水,冰涼的水滑過喉嚨,才壓下了幾分燥熱。
解了渴後,他拿起鐮刀,轉身就往稻田裡走。
他悶著頭,腳步比剛才快了不少,鐮刀起落的速度也加快了,稻穗被割倒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響起。
趙硯剛好割完一壟,直起身歇口氣,瞥見趙堯的模樣,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剛才還慢悠悠的,怎麼喝了口水回來,反倒跟鉚了勁似的?
他沒多問,隻是拿起鐮刀,繼續割下一壟。
周衡走過來,看到江若,笑著打了聲招呼:“江若哥,忙著呢?”
“我不忙,你怎麼來了?”江若問道。
“在學堂沒事,過來找趙堯。”周衡說著,低頭逗了逗娃娃車裡麵的瑜哥兒,“瑜哥兒,要不要跟哥哥玩?”
瑜哥兒怯生生地看了他一下。
周衡看著趙堯在地裡麵乾活,他笑了笑,跟江若說了幾句閒話:“哥夫,我還沒有收過稻呢,我也去試試。”
他跟江若說完,扁著褲腳也下地了。
他到趙家地裡麵後,先遇見的是趙岐。
趙岐性子冷,臉上沒什麼表情,手裡握著把鐮刀,見了周衡,也隻是點了點頭。
周衡剛想開口,就見趙岐把鐮刀遞了過來,語氣平淡:“用這個。”
“謝了。”周衡接過鐮刀,剛想說些什麼,就見趙岐轉身往田埂外走。
“你這就走了?”趙硯抬頭看見問道。
鐮刀都給彆人了,他在地裡麵看著彆人乾活還不如回家。
“海哥兒病著,回去看看。”趙岐的聲音沒什麼起伏,腳步也沒停,很快就走遠了。
周衡握著鐮刀走到趙堯身邊,學著他的樣子彎下腰割稻。
他之前沒有乾過農活,動作有些生,割得慢不說,還時不時會把稻穗弄掉。
不過沒一會兒周衡就割順手了。
“你昨天在鎮上,唱得挺好的。”周衡一邊割,一邊開口說話。
其實昨天晚上回到學堂,周衡熬了大半夜。
他睡不著,一直在想昨天下午在鎮上唱的那出戲。
他在想,要是趙堯真是一個哥兒多好?
想著想著,他又覺得昨天唱的那出戲不好。
不應該把結局寫的這麼悲情。
卿哥兒和焦裕應該圓滿了。
最差也該是倆人雙雙奔赴黃泉,也學一學那梁祝,魂化蝴蝶,然後一起飛走。
或者在最後再念一首詩。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這個多好?
悲情中帶著煽情,煽情中摻雜著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