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利當時可是語重心長地對自己說:“天明啊,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然後就說自己想辦法,雲天明一想到他的身份也同意了,先從道觀的渠道去搞吧,能搞多少搞多少,沒想到這老道居然讓石東雲去想辦法了。也對,自己雖然也想到雲鞭炮作坊買些火藥來,但卻沒想到漕幫這條路子,既然石東雲答應了,想必真能弄到幾百斤炸藥,那這一個冬季的開礦是沒問題了,這可真是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僅僅是一個玄羽衛就有這樣大的能量,如果那幾人都過來,不知道能有多大的能量——雲天明內心對此十分期待!
彆看石東雲答應得痛快,其實王永利與雲天明不知道的是,火藥是搞不到的,但他能搞到製作火藥的原材料——硝石與硫磺。
臘月的瀏陽河畔,霧氣裹著刺骨的濕冷。天還未亮,金剛頭劉氏鞭炮作坊的紙窗裡就透出一點昏黃的燈光,劉老大蹲在灶台邊,用銅勺攪著一鍋熬得發稠的硝水,白汽混著刺鼻的酸味鑽進他的皺紋裡。
“爹,漕幫的人來了。"兒子劉大栓壓著嗓子在門外喊,腳步聲卻比話還輕。
劉老大手一抖,銅勺磕在鍋沿上"叮"的一聲響。他抓起粗布往鍋上一蓋,抬腳就把半袋硫磺踢進柴堆後麵。門簾一掀,三個戴鬥笠的漢子已經立在院裡,領頭那個掀開帽簷,露出道從眉骨劃到嘴角的疤——是漕幫湖南分舵的趙三爺。
"劉掌櫃,年關將近,兄弟給你送銀子來了。我們要的貨有嗎?"趙三爺笑得和氣,眼睛卻瞟向屋簷下晾著的紅紙筒。那些紙筒比尋常鞭炮粗上一圈,劉老大特意用三層桑皮紙卷的。
灶房角落的暗門"吱呀"開了條縫,劉老大的小女兒捧著個青瓷藥罐走出來,罐口蓋著“川貝枇杷膏”的簽子。趙三爺接過罐子掂了掂,指腹抹開表層藥膏,底下露出黑中泛青的硝石顆粒。
“上好的蜀硝,走江西藥材商的船來的。”劉老大把聲音掐得比藥碾子還細,“眼下查得緊,一船茯苓裡就藏了三斤。說實話我自家今年過年的金剛頭做得差不多了,明年上半年要用的料我也不用了,都給三爺你備下了,就這麼多了。”“老貨,放心吧,虧不了你的,一定比你賣炮仗賺得多。”
說著話,劉老大又一把扯下晾曬的鞭炮,露出底下墊著的竹席——二十幾個陶甕整齊碼著,甕口封著防潮的桐油布。
“硫磺是廣東客商夾在瓷器裡運來的。”劉老大用柴刀撬開一個甕,“韶州礦的,比本地貨少三分酸氣。”
趙三爺抓了把硫磺粉在掌心搓開,突然冷笑:“摻了三成觀音土吧?”他身後的那個漢子“唰”地亮出分水刺,劉老大的汗滴在甕沿上,炸起一小簇黃煙。
“三爺明鑒!”劉老大撲通跪下,“實在是您老人家要得多......”話沒說完,趙三爺卻拋來個沉甸甸的布袋,裡頭銀錠碰撞的聲響驚飛了簷下麻雀,“要不是總舵那邊傳信要得急,你這老貨搞這一出就是不想過年了。”
拎起布袋掂了掂,劉老大麵有喜色:“謝三爺賞,下次再來拿貨必定給您找補上。”說著便掀開地窖木板,十幾個陶甕順著滑道滾進暗河支流。三人的人影消失在霧氣裡時,劉老大正把摻了觀音土的硫磺倒進熬硝的鍋,沸騰的泡沫吞沒了所有證據。河麵上,一條沒掛旗的糧船正逆流而上,船底壓著的正是劉老大家的那些壇壇罐罐。
這一幕這兩天重複發生在瀏陽河畔的十多家鞭炮作坊裡。三天後,還在漕幫總舵處理事務的石東雲便接到了飛鴿傳信:二當家的,貨已備齊,正沿運河北上。
石東雲不禁大喜:好個趙老三,這事兒辦得利索,給主子的見麵禮算是有一份了,剩下的就是他們幾人和銀子了。
與此同時,在懷柔縣廟城鎮的鳳山腳下,一層薄冰靜靜地覆蓋著牤牛河。王永利帶著一個小道童正在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地形,當看到河對岸有一片較為平坦開闊的地方,旁邊還有幾棵大樹。他眼睛一亮,覺得那裡是個搭建工棚的好地方,既可以利用大樹遮風擋雨,又離河流不遠,取水方便。又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鳳山,王永利對小道童說道:“素清,看仔細些,然後回馬車上把這一片畫下來。”
原來,王永利正在尋找搭建工棚與采石場的最佳位置。素清應了一聲,開始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便到不遠處的馬車上開始作畫。王永利又觀察了一會兒,感覺手都有些凍僵了,高人的範兒快繃不住了,也急忙回到馬車上,一邊拿著小炭爐取暖,一邊兒眯著眼睛打盹。
半個時辰過去後,素清的畫作好了,王永利接過來一看不免心中大呼失誤:老子想讓你畫個地形輪廓圖,誰讓你費勁八力作一幅水墨畫了?怪不得費了這麼大工夫。
水墨畫就水墨畫吧,大概意思到了就行了,回頭拿這圖讓雲天明自己去做設計吧。
看著素清凍得通紅的手,王永利有些心疼地把小暖爐遞了過去:“快暖暖手,一會兒師祖帶你進城去吃柳泉居。”素清聽了先是一喜,接著便紅了臉道:“師祖,咱們道門中人能吃肉嗎?”
“玄真觀不是全真教派,為什麼不能吃肉?噢,平日在觀中都是吃素,那是為了省錢,你這傻孩子。不過也是,你回去不要說出去,不然下次師祖就不帶你出來了。”
素清立馬高興了:“素清懂的,師祖放心。”
同一時間,郭鬆軍帶著十幾人正趕往京城。一位著月白色儒衫的年輕人再一次問道:“方丈,我們到京城《遠西奇器圖說》就一定能有用武之地嗎?”
郭鬆軍笑了:“你都問了好多次了,放心吧,此次你們的所學以及技能必將大有用武之地。”
跟在郭鬆軍身後的這一行人即有科學家、《遠西奇器圖說》的作者王徵的後人及門下弟子,也有《曉庵新法》的作者王錫闡的門下弟子,更有一位數學及曆法學天才明安圖。郭鬆軍為了找到這些人,可真是煞費苦心,曆經一年多的時間,四處打聽、尋訪,才將他們彙聚在一起。
遙望越來越近的京城,郭鬆軍暗道:天明,老哥哥我可是把你交待的任務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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