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溝渠從大沽東麵工廠區域延伸入海洋,這本是用作排水的渠道。但此時工人們正在將他和城牆連接起來,而通往大海的出水口,已經被完全堵死。
“這樣行嗎?”
看著一條水渠變成壕溝,並且還要在裡麵填充上桐油,趙辰感覺既危險,又非常浪費。
看出趙辰在肉疼,旁邊的大匠吳老九趕忙拍了拍胸脯。
“大人放心,這溝裡麵先填滿水,等韃子進了溝渠範圍內,再往裡麵灌注桐油。油比水輕,能浮在水麵上,隻需六七百斤,就能燃燒兩刻鐘。”
六七百斤桐油,若是能換六七百條敵人性命,倒是非常劃算。不過理論中的東西,實在是有些讓他心虛。思想掙紮了片刻,索性相信對方,這才點點頭。
“那就拜托吳大匠,到時候恐怕要你親自操刀,我才能放心。”
主要是桐油太少,若是桐油足夠,根本無需用水,直接灌滿就行,也沒啥難度。要將數百斤油,達成想象的效果,一切都得計劃好了行事。
而另一頭,城牆上正在鋪設二十條實木軌道,這些軌道用木板製作成凹槽,從城頭搭在城牆下方,形成一個坡道。把一枚數十斤的圓石頭往上一放,立即就能滾出百多步遠。
城牆上還有開水和油鍋,每口鍋旁邊配備了一個小杠杆。以前需要人力往城頭下潑油,現在隻需放在小杠杆上,輕輕鬆鬆就能投出去十多步遠。
帶著阿八幾人來到這些油鍋旁邊,一名工匠正在調試小投射器,看見趙辰來了,趕忙起身行禮。
“大人,這東西得勁,要是熬成金汁,那些女真人絕對吃不完兜著走。”
此次守城有所不同,對方有數百門大炮,若是放金汁,恐怕會波及自己人。燙傷還能搶救一下,要是被金汁淋了,去哪找青黴素?
想到這裡,趙辰不得不尷尬的笑了笑:“金汁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用的好。”
對於現在的城防,工匠們用了巨大的心力,實際已經很滿意。用不用金汁,也無所謂了。
工匠被趙辰勸導,隨即也哈哈一笑:“大人放心,咱們弄的這些城防,女真人就算是鐵打的,也讓他化成鐵水滾回去。”
“好!”趙辰被對方信心感染,臉上的笑意也逐漸開朗。
“嗚……”
一聲巨大的號角突然響起,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看向了望塔的方向。
“船隻,北方向,二十裡!”
警報不斷傳遞,整個城牆上開始運轉起來。
趙辰轉頭看向東門方向,此時秦明已經在指揮工人回撤,一隊隊身穿黃色軍服的士兵開始走上城牆。
一道狼煙從了望塔升起,緊接著是第二道。
兩道狼煙,代表大沽被攻擊。趙辰眼睛隨著那些黃色煙霧飄渺而上。這幾天有些怪,竟然有些雲彩凝練在天空。
大明,太需要一場雨。但大沽,能否挺住這場雷暴?
不覺間,趙辰將腰間指揮刀握緊。轉頭看了眼城內逐漸閉戶的街道,他明白,此次勝敗的重點就在防炮。
若是能頂住對方炮擊,一個辰字營,加一個普通火槍營,還有董風雷五百衝鋒營。兩千五百人,擋住萬餘女貞士兵,應該沒有問題。
“阿八,我們下城去,那邊好像有學生在!”
東城主乾道上,一百名快班學生正集中在一起,為首的正是張遷。
由於王朝月去了直沽,張遷已經被提到天津同行業公會任職。但他依然抽空到天津學院繼續學習,由於他為人機敏且性格沉穩,慢慢的成了這些學生的頭頭,用趙辰的話說,就是學生會長。
“同學們,寧做百夫長,勝做一書生!”張遷沉穩的眼光在百餘名學生身上掃過,頓時舉起右手握拳道:“今日敵人犯我大沽,我等若是藏於民舍之中,豈不是要讓後代人笑話!”
這家夥鼓動性特彆強,當個學生會會長真是沒委屈。